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顾知白的下颌紧绷起来。想到穿过这条走廊,就会看到安阳,手下的动作时缓时急暗自较起了劲。
当把手小心的拧开,他看到了病床上安阳恬静的睡颜。
他的呼吸蓦地屏住,所有的挣扎纠结在这一刻化成掀起的滔天巨浪。他渴望到全身都在疼,就好像中了致命的毒。
手指一点点划过安阳的脸,睡梦中的人平稳的呼吸,让他的眸色幽暗吓人。
前倾的身体细细端详着她受伤的手指,残留的浅浅痕迹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沾染着凉意的唇轻轻贴在了淡色的指甲盖上,然后翻江倒海般的谷欠望驱使着他逐一亲口勿起来。他想要放肆地解开所有束缚,可是理智让他依旧克制的浅尝即止。
时间让他学会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隐忍,前车之鉴给他剥开了血淋漓的现实。在没有百分百把握前,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呼吸从低缓变得急促,只是一夜的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变了。
“醒了,还难受吗?”
迷迷糊糊中,安阳听到顾知白的声音,第一时间以为是幻觉。
直到冰冷的手覆在她的额头,安阳才惊讶地睁开眼睛。摸到床边的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她意外道:“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医院了?”
顾知白因路上的寒凉,一张脸带了虚弱的白,“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他的眼眶肉眼可见的泛了红。
安阳心中一晃,连带着声音也放缓了些,“是不是出事了?”
顾知白缓缓点头,“今天警察来学校做笔录了。”
安阳微怔,面上看上去情绪紧张,可是心底已经暗暗有了计较。
“我擅作主张,没有说你救我的事情,”他简单说了下经过,话到此处时,一双眼睛格外急切的望着安阳,好像生怕她生气一样。
“我怎么会怪你,”安阳翘了嘴角,“避免麻烦的事情,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了。”
“可是这样也等于……错过了见义勇为,按照正常流程,学校会表彰开大会。”
“我又不在乎这些,”她撩开被子,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了起来,“能够安安静静地呆着,我觉得再好不过。”
“你就因为这个,担心我生气?”
看着眼前放下冷漠,满身暖意的人儿,顾知白捻了捻手指,强忍下想要拉她手的冲动,“我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我感觉你应该会讨厌他们,可是毕竟没有问过你的意思,是我擅作主张。”
“你懂我,我就很开心了,”安阳仗着身在高处,抬手轻易地摸在了顾知白的头发上,坏心眼地大力揉了揉。
“男孩子的头不能随便摸,”顾知白立刻躲了下,抬手护住头发,“换别人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