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浆尽头有一些由石头筑成的华丽宫殿,一座连接着一座,陈墨一样的天幕之上一轮血月高悬,透着几丝诡异,血色般的光芒映照下,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衬得愈发阴森可怖,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周围弥漫着血红色的迷雾,通往这些石头堆砌的宫殿的路乍一看就像幽冥路。

    虽然夙萧很确定这个地方他从来不曾来过,但是心底却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熟悉得就像他曾经在这个唯余死寂的地方孤独的生活过很多年,殿里大到家具摆设小到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飘过去,穿过一座一座装饰瑰丽堂皇却死气沉沉的宫殿,最终来到一个地方,入眼的地方让夙萧忍不住睁大了双眸,这是一个剑冢,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长剑,但唯一的共通之处就在于这些剑看起来都非凡物,每把剑上面都散发着一股沉重的肃杀之气,显然不是什么还没开封的剑。

    剑冢中央摆放着一样东西,因为周围光线太暗,夙萧看不清但是却莫名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揪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步一步朝那样东西走过去,缓慢而沉重,随着距离的拉近,他逐渐看清了那样的东西——

    那是一口棺材,通体漆黑,棺盖上面绘着古朴神秘的红色花纹,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花,看起来有几分邪性,花瓣细而微卷,花蕊极长,棺材四角涂了金色的漆,夙萧蓦地吸了吸鼻子,因为他闻到周围有一股血腥味。

    这股味道随着他走近而越发浓郁起来。

    夙萧定睛一看,棺材下方的地面也绘着一个巨大红色的图腾,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一个上古大阵,绘下这阵的人修为一定高深莫测,这阵法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玄妙无比,阵法落笔精妙,绘法古老,即便是化神期恐怕也难以驾驭,绘阵的颜色与棺盖上的花纹颜色一模一样。

    夙萧心里倏然冒出一个有些惊悚的想法,难道这地上的图腾和棺盖上的花纹不是用禽类的血绘制,而是用……

    人血。

    这么大个阵,还有棺盖上那朵花,耗费的血量可不小,若是身体差一点的人,说不准根本撑不起这个耗血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夙萧就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阵法的作用到底是什么?这个棺材里会不会有人?难道是为了镇压棺材里的东西?

    来不及让他细想脑子里冒出来的一大堆问题,一股沉重的吸力猛地从背后传来。

    夙萧意识蓦然一沉,整个人陷入了泥泞,他张口的机会都没有,连手指亦被瞬间淹没。

    天光乍亮,奚镜尘将被剥得精光的夙萧扔进浴桶里,桶里的水瞬间变成了黑色,奚镜尘崩了一晚上的神经放松了些,面上总算流露些许疲惫。

    不得不说,原身这身修为不是盖的。

    闻争道:“长老,大师兄情况如何?”

    奚镜尘拽住袖子,轻轻擦去了额角细密的汗珠,声音有些有气无力道:“没事了。”

    闻争按照奚镜尘的吩咐,在往浴桶里撒着各种草药粉末,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房内,奚镜尘站起身,闻争看他情况不太好,不由问道:“长老,您要先休息会儿吗?”

    奚镜尘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只是精神过度紧张加上灵力消耗过于猛烈,只要找个灵力充沛的地方打坐几个时辰缓一缓就好了。

    “你先照顾着他,我先回屋修炼了。”

    “是,长老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