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秋死后,秦望一直难以释怀,生病期间,他想了很多,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万秋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明明以前一直在复查,实在是不合理。他突然想到陈景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那是很偶然的一个时间,万秋不在,教室里也没有什么人,陈景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最好离万秋晚一点。”

    当时秦望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陈景对万秋的占有欲太强了,还玩笑般的和万秋提起来过,万秋也在笑,说什么来着,奥,她说:“陈景也和我说过,让我不要和你谈恋爱,当时感觉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果然,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现下看来,倒是或许陈景知道些什么,又或许,那还是原来的陈景吗?

    秦望后来找到陈景。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也确实偶尔会觉得好像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秦望观察了一下,陈景不像是在说谎,那就……真的有猫腻了。可是他搞不懂,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呢?

    说起来,他自己也有点奇怪。明明不喜欢池瑜,却常常干出不符合自已意愿的事,甚至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而且,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和池瑜在一起。

    毕业后,他接手了家里的公司,生活枯燥无味,不是在工作,就是在调查万秋的事。

    直到有一天,和傅庭泽一起喝酒,他突然道:“你什么时候和池瑜结婚?也老大不小了。”

    秦望当时就愣了:“我为什么要和池瑜结婚?”

    “别逗了,兄弟,拿不和池瑜结和谁结?你们俩都暧昧这么久了,也该给对方一个名分了。”傅庭泽一脸理所当然,“再说,人家池瑜现在又不是之前的穷学生,人家现在能力出众,既能当你的贤内助又能做左膀右臂,配你也够了。”

    秦望面色冰冷,觉得十分不可理喻:“你想多了,我不喜欢她。”

    傅庭泽听了一脸不在意:“哥唉,这种你追我躲的情趣你们还没玩够?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也该改改了,让人家女孩子听了多不好受。”

    秦望冷冷地看他一眼,面色认真:“我再说一遍,我和她不可能,也不会在一起。我心里有人。”

    傅庭泽终于看出来他的认真,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不应该啊。”

    他沉重了也就几秒,想明白了似的,又满脸轻松起来:“得得得,你说啥就是啥,喝酒喝酒。”

    害,也就秦望自己不明白,以为自己忘不了万秋,不就是越得不到越好吗?结了婚就好了。

    秦望更加觉得,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安排着。

    “这双手”越让他做什么,他就越不那么做。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有什么意义,但秦望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安排着。他向来不惧怕未知。而且,他发现,这个东西好像能伤害自己。

    秦望每天都要和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做对抗,他只要醒着就要求自己绝对清醒,不给那东西一点机会。

    那东西好像,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直到秦望四十岁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家里急得不行,但也没办法。

    秦望讥讽地想到,如果按照那个东西的安排,自己现在大概是儿女双全,外人看来的幸福美满了吧。

    可惜,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