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是万不会插手宋瑞彤的婚事。心不甘情不愿嫁做人妇,宋瑞彤新婚不到半年,便厌倦自己过的日子。府上穷酸不说,

    嫁的相公既没情调又成日忙手上的差事,且相貌远不及昌国公世子,这让宋瑞彤禁不住心生怨念,动辄就给自己的婆婆和枕边人摆脸子。

    然,其婆母有听威远伯的继夫人,她的表侄女点拨,不要管宋瑞彤在府里如何耍脾气,摆脸子,反正嫁进门又跑不了,心里不把对方耍脾气、摆脸子当回事,那么自不会被气到。

    也就是说,由着宋瑞彤唱独角戏去,免得你一出声搭腔,着了对方的道儿,愈发在府上作妖。

    出嫁三年,宋瑞彤在婚后第二年产下一子,眼下腹中揣着二胎,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一想到宋瑞宁即将嫁给她爱慕的男人,宋瑞彤就气得牙根痒痒。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没那么好命?

    比起前世死在流放途中,今世她的日子并未好过到哪……夫家穷酸不说,整个府里,主子两三只,算上伺候的下人,不到十人,买个东西,银钱扣得死紧,哪哪都不尽人意,哪哪看得人都心里来气。

    攥起拳头,宋瑞彤好想对着自己的腹部狠狠捶打几下,但她又是个惜命的,担心腹中的胎儿被她折腾掉,一个不弄不好,危及到她自个的小命。

    “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身影高大壮实,一进房门,看到宋瑞彤脸色十分不好,不由沉声问了句。

    心神一紧,宋瑞彤忙调整好情绪,轻抚着微凸的腹部柔声说:“妾好着呢,多谢相公关心。”

    该挂上面具的时候宋瑞彤自不会忘,譬如此刻,她变脸如翻书,挂上一副娇柔面具,状似无意问:“且晌午那会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皇上今日直接在早朝上给昌国公世子和宁嘉郡主赐婚,这事可属实?”

    木铎“嗯”了声,算是作为回应。

    宋瑞彤嫁的夫家姓木,木铎是宋瑞彤相公的大名。

    “皇上对昌国公世子和宁嘉郡主可真好。”

    宋瑞彤这话用不着仔细听都能听出其中的酸味。

    木铎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于皇上来说,不管是昌国公世子还是宁嘉郡主,都有着特别的感情,你可别在背地里乱嚼舌根。”

    宋瑞彤的心情瞬间如遭遇阴霾,她瞥了眼换了身衣袍,正在洗手的男人,耍起小性儿:“我怎么就嚼舌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唱过公世子曾是皇上做太子时的伴读?我全知道,昌国公世子说起来,和皇上还算是表兄弟呢!

    不过,他也就运气好罢了,能在早年被仁亲王,我那位嫡母认作义子,否则,他难有今日这些造化。”

    说到后面,宋瑞彤撇了撇嘴。

    “你要不要给宁嘉郡主添妆?”

    木铎忽然问出这么一句,闻言,宋瑞彤张嘴就说:“人家哪里会稀罕我送出手的东西。”

    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