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在这说就很好。”何文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冷漠夹带着难掩的厌恨,她像是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场,更无视沈蔓此刻变得异常难堪的脸色,不疾不徐说:“沈大姐介绍沈珺和我相识
,又言语暗示我们做出那种事,沈大姐可有想过你这样的举动,会祸害到两个家庭?可有想过会牵扯到人命?”沈蔓脸色阴沉:“何文你在说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对于自己做过什么
,沈蔓心里一清二楚,她不想二婚丈夫和继子继女知道她进入这个家门后的所作所为,然,何文又岂会让她如愿,只听何文嗤笑说:“听不懂吗?沈大姐!我原以为你人品很好,才唤你一声
沈大姐,熟料,最近方知你曾被判过刑,在农场劳动改造数年,期间,沈家的老爷子和你断绝关系,你前夫主动提出和你离婚,足见你的人品存在着大问题!介绍我和沈珺相识,又言语暗示
我们走错路,我完全怀疑你这是有意为之,你是想通过沈珺来报复沈家,沈大姐觉得我说的可对?”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没错,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但后面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沈蔓控制着情绪,冷着脸斥责。“没关系?真和你没关系吗?你劳改期满重获自由,前夫女儿不认你
,沈家不认你,以你的心性能不怨恨沈家?世人常说:最毒妇人心!沈大姐,我媳妇的死说起来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等着吧,等着我媳妇儿夜里找你索命!”何文知道他不能拿沈蔓怎样,今
日过来,他为的不过是来撕开对方伪善的面皮,来膈应膈应这个恶毒的女人,让其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枕边人心术不正,是个男人估计都会心生嫌隙,没准,离婚都有可能!不要说他像疯狗在乱咬,如果沈蔓无辜,他自不会找上门,然,这个女人真无辜么?不,一点不无辜!“何文,你有
病啊!我不过是看你们兴趣相投,想着大家走动走动就当是多一个朋友,后来你们俩混到一块儿,那是你们自个把持不住,这怨得了谁?至于你媳妇的死,是谁害得,你比我清楚,要算账,
你尽管去找罪魁祸首,跑到我家来算怎么回事?”闹出人命,没在沈蔓计划内,她只是想着沈珺婚内出轨这样的丑事曝光,令沈家蒙羞,丢尽面子,熟料,沈珺这个蠢货,竟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拿菜刀去砍人,整出一条人命。
闻知此事,沈蔓吓得不轻,她承认她不是个好人,却从未想过沾上人命,可沈珺闹出的人命,往根上说,确实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她怕,是真得怕公安找上她,结果,她的担心是多余
的,公安压根就没上门来传讯,但眼前这个疯狗却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当着她男人和继子继女的面揭开她的伪装,可能的话,她是真恨不得立时立刻要了对方的狗命!
何文眼神冰冷,直直地看着沈蔓:“你要是清清白白,我跑来找你做什么?沈大姐,你也别嘴硬,我就等着看你何时遭到报应!”沈蔓磨牙:“说完了就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遭到报
应?笑死人了,这世上要真有所谓的报应,为何沈珺没被判死刑?如是想着,沈蔓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她恨,比之先前愈发恨沈家那些亲人,当初她出事,不说帮她走关系减刑,把她早早
接出农场,现今沈珺直接砍人丧命,却因什么精神疾病没被判刑。
要说这其中没猫腻,谁信?!同是沈家女,同样犯事,而她犯的事和人命无关,曾经的亲人翻脸无情,对她不管不顾,甚至和她断绝关系,反观沈珺,做出丑事,手收沾人命,就因为患有精神疾病,不用负刑事责任。沈蔓深觉不公平,所以报应什么的,也自然不相信。在她看来,世上要真有报应,那也是先报应到沈珺头上,毕竟人是沈珺砍死的,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引得沈珺内心躁动,做出违背道德的丑事,这简直就像是毛毛雨,和沈珺背负的人命完全没得比。
“你……”何文被驱赶,面上不见有丝毫恼怒情绪,就在这时,沈蔓的视线落向何文身后,表情随之一怔,嘴角噏动,半晌嗫嚅说:“有事?”沈泽面无表情:“妈想见你。”沈珺被送往精神病院监管治疗,其砍人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但大院沈家的气氛仍沉闷凝滞,毫无好转的迹象,对此,罗茗岚女士心里明白,这全源于张岚早晚丧着一张脸,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就阴阳怪气所致。追根究底,张岚不外乎是在迁怒,将对沈蔓的怨恨,迁怒到她这个继婆母身上。
老爷子和继子沈锐不是没呵斥过张岚,奈何效果甚微,作为沈蔓的母亲,罗茗岚女士把一切看在眼里,要说对沈蔓没什么想法,绝对是假的。这日,她趁着儿子沈泽周末在家,不由私下里说了句想见见沈蔓,于是,便有了沈泽出现在沈蔓面前这一幕。“见我?为什么?”沈蔓可不认为亲妈是她才想要见她。“妈身体不太好,你最好快点。”沈泽没有作答,他淡淡地说着,而后出于礼貌,朝沈蔓的二婚丈夫点点头,不多做逗留,转身离去。沈蔓见状,眼底闪过一抹迟疑,最终咬了咬唇,提步追向沈泽。何文在沈蔓离开后,视线落向沈蔓的二婚丈夫:“那就不是个好女人,不想家里孩子早晚被祸害,我劝老哥最好尽快离婚。”留下这么一句,何文嘴角紧抿,没去管沈蔓二婚丈夫听完他的话是何表情,沉着脸迅速离去。
某酒店。
跟在沈泽身后走进一客房,沈蔓心情复杂,想着一会见到亲妈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母女俩刚见面,就挨了亲妈一巴掌。“妈!你这是做什么?要见我的人是你,现在看到我,二话不说就给我一巴掌,在你心里难道真没我这个女儿了?”捂着吃痛的脸颊,沈蔓目含怨气瞪向亲妈罗茗岚女士:“我是你生的,是亲生的,不是你在街边捡的,当年我出事,你对我不闻不问,由着我爸和我断绝关系,今个你让小泽叫我出来见面,随手就朝我脸上来了下,妈,你这样对我,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眼里泪光闪烁,沈蔓心口传来阵阵抽痛。
她怨曾经的亲人对她太过绝情,这些亲人里面自然包括生母和兄弟,但这不代表她想要和生母还有兄弟老死不相往来,她想要得到亲妈的关心,想要得到兄弟的关心,想着亲妈和兄弟能忘记过去,重新接纳她这个女儿(姐姐),现在倒好,亲妈甩出的一巴掌是在让她感到心寒……
“我心里真要是没你这个女儿,你觉得我会在这见你?我心里真要是没你这个女儿,我会一见面就给你一巴掌?”罗茗岚眼里写满痛色,一字一句说:“我这辈子生下你和小泽小川三个孩子,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小泽小川是什么样你又是什么样?十来岁就不学好,害得小芯受辱、精神失常,后来回到京市,不声不响害得你二嫂和侄儿侄女多年错失你二哥的音讯,沈蔓,你是没有心,还是天生就恶毒,专门祸害自己的亲人?是,我是没阻止你爸和你断绝关系,那是因为我想要你通过劳动改造脱胎换骨,你是怎么做的?在农场换着花样折腾,丝毫没有改过之心,沈蔓,农场领导打到家里那通电话是我接的,是我告诉农场领导,随便你怎么折腾,既然你自个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旁人何须操那个闲心!”凝向沈蔓,罗茗岚女士是真得痛心疾首,她眼眶泛红,加重语气说:“数年时间过去,本想着你的性子多多少少磨下来一些,想着等到合适的机会,把你叫回大院,劝说你爸认回你这个女儿,可你是怎么做的?对家里心存怨恨,教唆沈珺做出那种事,你的目的是什么,家里人在沈珺的事发生后,全部都清楚,你不外乎是想要沈家在人前丢脸,不外乎是想要沈家鸡犬不宁……沈蔓,说句难听的,即便是养条狗,那狗见到主人也会摇摇尾巴,而你,家里把你养大,你不知回报就算了,为什么非得祸害自己的亲人?你可有想过,你在作恶,置我和你两个弟弟于何地?可有想过,你的恶行曝光,我和你两个弟弟在家里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