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支书问。陆向北不假思索:“那是肯定的。”

    工作上的疏忽,这话他可不信,但人家承认错误的态度已经摆在这,那他也没必要咄咄逼人,毕竟洛怀川,他的兄弟还要继续在厂里上班,如果不管不顾把事情闹大,于他家兄弟没什么好处。

    何况厂里对苏大志夫妻和苏大志的小舅子做出的处理决定,他比较满意,既如此,他就更没有必要和厂里较真。

    “小五,四哥在这谢谢你了!”

    洛怀川满目感激地看眼陆向北。随意地摆摆手,陆向北微笑:“谢什么?咱们可是亲兄弟,不过是帮自个兄弟办点事,再正常不过。”

    “好了,老四,你去上班,我和小五这就回村里,用心工作,不用操心平平,你妈会看好孩子的。”洛怀川眼眶泛红,带着鼻音“嗯”了声。

    苏大志高兴啊,打今日起,他就有个在县城供销社做副主任的妹夫,而且这个妹夫出手阔绰,二话不说就给他家好几百彩礼钱,

    同时另出钱买三转一响,然,这三转一响不用全给他妹子做陪嫁,只需把自行车和手表带离娘家,也就是说,收音机和缝纫机,

    要留给娘家人使用。对于新女婿(新妹夫)卢方的阔绰,苏母和儿子苏大志一样,高兴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夸新女婿人好。

    至于闺女放弃亲儿子不要,马上要去给人做后妈,苏母完全没对此有什么纠结。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背着我让小红离婚,又马不停蹄地安排小红和别的男人领证,你们……你们还知不知道羞耻?这是想要别人怎么说咱们家?”

    苏父气急败坏,喘着粗气,手指苏母娘俩,怒声斥责。他没想到老伴和儿子不知廉耻到如此地步,鼓动闺女离婚,又煽动闺女不间隔再婚,他气急小闺女没脑子,被亲娘和兄长牵着鼻子走,

    但再气愤、恼怒、难堪,苏小红都已经和洛怀川办了离婚手续,和一个叫卢方的男人领了结婚证……越想越气,越气越是斥责苏母娘俩。

    可惜的是,苏母和苏大志这对母子俩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他们将苏父的斥责当做耳旁风吹过,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脸上的笑容甚至丝毫未减。

    “丢先人啊!我苏东来丢先人啊,怎就有你们这样的婆娘和儿子,一个个利字当头,眼里只有钱,这往后要一家子如何做人啊!”

    斥责苏母娘俩,二人压根听不进去,苏母觉得愧对洛家,愧对前女婿,愧对列祖列宗,不由蹲下身,老泪横流。“死老头子,我和大志又没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我们只是不想咱家小红继续过苦日子,这有什么错?

    再说,这夫妻间过日子,过不到一块去离婚不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你这样哭天嚎地拉出老苏家的先人说我们娘俩?”

    苏母冷着脸噼里啪啦给了苏父一句。

    “夫妻过日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说说咱家周围,咱们认识的人,有哪家儿子和闺女闹离婚?”

    苏父心里苦得很,起身,怒视着苏母和苏大志:“你们娘俩纯粹就是钻进钱眼子里,不顾小红往后的日子是否过得幸福,你们只想着自己,你们好得很呐!”

    他是大家长,可在这个家,在小闺女离婚、再婚这两件事上,枕边人和儿子却哄着他,瞒着他,眼下他想出言阻止,无疑都是徒劳。

    小闺女已离婚、再婚,和县里那个男人已领证,两人间的婚姻关系受法律保护,是正正经经的夫妻,他现在能做什么?

    看着事情就这样了,他还能做什么?

    苏父抹着老累,一瞬间仿若老了十多岁,他背脊佝偻,走出家门,消失在苏母娘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