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信件要送,王华没多逗留,别过叶夏,骑车走人,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叶夏收回目光,身旁这时传来那年轻媳妇儿的惊叹声:“叶大夫你真厉害!”“我就是随便写写,你路上

    小心些,记住我说的话,月份大了过来做产检,让家里陪着过来,免得路上有个什么事儿,没人在身边帮衬。”叶夏叮嘱。那年轻妇人点头:“记住了,叶大夫你人真好,等我肚子里这个生

    下来,我一定和我当家的给你送一篮子红鸡蛋。”叶夏笑笑:“不用不用,只要你和腹中的宝宝都好好的,这就是送我最好的礼物,再见。”挥别年轻媳妇儿,叶夏转身回到诊所。而诊所门

    外叶夏和邮递员王华还有那年轻媳妇儿的对话,透过敞开的窗户一字不差传入病床区,被两位正在挂水的患者全然听进耳。“小叶大夫竟然还会写那啥稿子?”“这有啥,你只要在我们大队

    随便打听下,没哪个不知道夏夏那丫头在学校读书是个好的,回回考试都能拿到第一名。”说这话的是病床区挂水那俩患者中的一个,家就在清溪大队,年近六十,家里条件不错,昨个后半

    夜到今一大早接连腹泻,整个人看起来没一点精神,担心其有个好歹,大清早就被家里人送到诊所,经叶夏诊断,昨晚受凉导致腹泻,又因腹泻严重,为免出现脱水,需要输液治疗,对此,

    都不用叶夏相劝,这位患者的家属不带丝毫犹豫,听从叶夏说的,给患者挂上点滴。

    说起来,这位患者曾和叶夏这具身体的祖母挺聊得来,当年得知老姐妹承受不住当家的意外亡故,一口气没缓过来跟着离世,没少在心里唏嘘难过,感叹好人不长命,随后每年到叶家奶奶

    的祭日,都会去其坟头坐会唠两句。“那可真了不起!”另一位患者听完清溪大队这位患者所言,由衷赞了句,接着,却又摇摇头:“不过小叶大夫的爷奶和她妈叶大夫是真得可惜了,没能

    享到小叶大夫的福,早早就没了!”“是啊,他们走的一个比一个突然,留下四个孩子在这世上,怕是在地底下也难放下心吧!”清溪大队这位患者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但转眼便恢复常态:

    “其实也没啥可惜的,夏夏那孩子有出息,她爷奶和她妈若是知道,肯定会感到满心欣慰。”

    叶夏这时走了过来:“秦奶奶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这会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叶夏口中的秦奶奶正是清溪大队这位患者,是和叶家奶奶生前挺挺聊得来那位老妇人,一听到叶夏问话,

    立马面露笑容,一脸慈爱地回了叶夏一句。“看来是真得恢复了不少,但您回家后可得记着不能喝生水,也不能过凉过烫,再就是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为啥?”秦老婆子眼里写满不

    解。“是这样的,生水中难免含有寄生虫和一些咱们看不到的病菌,要是直接喝入肚子里,很有可能会加重吐泻;而过凉过烫,及辛辣刺激性食物,对于您现在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见秦

    老婆子听得一知半解,叶夏不由耐心做解释:“您的身体尚处于恢复阶段,由于前面上吐下泻,胃肠道黏膜本就不舒服,若是吃食上过凉过烫或者带有辛辣味儿,极易引起您肠胃不适。”给

    乡亲们看病,叶夏基本上不说什么专业术语,尽可能用乡亲们都听得懂的土话来问诊,叙说病症,这在无形中,令前来大队诊所看病的乡亲们放松不少。

    “好孩子,秦奶奶听明白了,也会记着你说的,不会喝生水,乱吃东西。”秦老婆子满目认真做保证。“您老记着就好。”清越好听的嗓音溢出唇齿,叶夏清亮的眸中笑意萦绕,帮秦老婆

    子拔针,用医用棉球在针眼上轻按须臾,笑说:“走吧,我把给您开的药拿给您,必须按照我说的服用。”“还有药啊?”秦老婆子问。“嗯。”叶夏微笑颔首。“我以为挂两瓶水就好了。

    ”“输液是帮您补充体内缺失的水分……”叶夏徐徐说着输液的作用,等她说完,秦老婆子眼里的疑问全然消散,和隔壁床的病友打了声招呼,拿着叶夏开的药,挥挥手,走出诊所。

    叶夏却不知道,秦老婆子前脚离开诊所没多久,有关她给省报市报、市连环画报社投稿,并且成功被报社录用,寄来回信和汇款单一事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在整个大队传开,到中午下

    工,连知青点的知青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几乎想都不用想,清溪大队的社员们羡慕得不得了,相互间看到,直夸叶夏有本事,夸前叶大夫生了个好女儿,夸老叶大夫有个了不起的孙女,

    既能领国家工资,又能通过笔杆子领报社发的稿费,有那心思多的,好不后悔没能抢在洛家前面,给自家小子定下叶夏做媳妇儿,至于叶夏落水被洛怀民搭救,两人湿漉漉抱在一起的事儿,

    被那心思多的人完全抛之脑后,毕竟二人又不是睡到一块儿,大可不必去叫那个真。然,现如今后悔毫无用处,人洛家已经和叶家结亲,只等着过个一两年办婚事,基于此,那心思多的,是

    个个暗自捶胸顿足,懊恼自家没先跑去叶家说亲。比之社员们的羡慕,知青点的知青们,有的羡慕,有的则在羡慕的同时酸话不断,有的自知自己几斤几两重,倒心态平和,只是听着身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