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两三日,他走到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与之前相比大变样,有同情,有幸灾乐祸……同时,伴随那别样目光的还有指指点点。

    这么说吧,原先落在陆向北身上的目光要么是泛着酸意,要么是倾慕惊叹。

    前一种,是厂里年轻男职工投来的,后一种,无疑是未婚女职工眼里流露出的。当然,除过泛着酸意和倾慕惊叹的目光,

    陆向北身上另有旁的目光留驻,如怔愣、狠不得时光倒流一类的目光,不用多说,多是些已婚女职工。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如此俊美优秀的男同志,没准会成为她们现在的丈夫。

    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夸张,确实是那些看到陆向北的已婚女职工心中所想。

    然,现今,泛着酸意的目光、倾慕惊叹的目光、怔愣、狠不得时光能够倒流的目光,被同情、幸灾乐祸、可惜、怜悯取代,要说这中间没发生什么事,陆向北自是不信。

    凭借敏锐的直觉,他于今日中午下班,当着整个办公室同事的面,问一和他年长七八岁的男同事:“王哥,我怎么感觉这两日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莫不是我有做错什么?”

    王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中等个,皮肤白净,相貌普通,个性温和,一听到陆向北问话,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面上略显不自在,张了张嘴,终拉着陆向北到办公室门外,启口:

    “你不知道啊?”

    陆向北不解:“王哥,你就直说吧!”

    “你真没听说啊!”

    王泽讶异。

    陆向北愈发一头雾水:“……”

    “厂里近来到处都在传你的事……”

    不等王泽道出后话,陆向北眉头微挑:“传我的事?我有什么事能传遍全厂?!”

    王泽抿了抿唇,说:“与其说是传你的事,倒不如说是在传你对象……对了,你真有对象?”

    陆向北轻颔首:“有。”

    深邃的眼底寒芒闪过,能在机械厂传他媳妇儿闲话的,除过某人外,陆向北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是这样的,小洛,那些传言不怎么好听,但请你相信,你王哥我既没传过那些流言,也没相信那些流言。”

    “我哥是怎样的人我知道。”

    “那我可说了,你别生气。”

    “不会。”

    “厂里到处都在传你有个农村对象,说你对象蠢笨如猪,没文化,长得五大三粗,还是泼妇。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说你对象是癞蛤蟆……反正,都是些不好听的闲言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