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睡房。

    在一间正房前面连着的是灶房,这样只要烧火做饭,仅隔一面墙连着的土炕就会随之热起来,省去冬日天天烧炕的麻烦。

    浴房建在后院,没错,刘五叔当年给家里起房子,有专门修建浴房,洗完澡,只需把浴桶下面的木塞拔掉,水便会通过一条穿墙而过的小水沟流入茅厕。

    这年月,村里家家户户解决如厕问题,基本上都是使用旱厕——挖个大坑,再用玉米杆围个圈儿。

    夏天臭烘烘,蚊虫乱飞;冬天刺骨寒风透过玉米杆缝隙吹进来,冷得冻屁股蛋子。

    但刘五叔家修得却是蹲厕,蹲坑是用打磨光滑的石头铺就的,如厕后用水一冲干干净净。

    搬家前叶夏看过刘五叔家的整体布局,说来,她是真得蛮满意。

    即便她没见过这个家原先的主人,但就从这个家的整体布局来看,不难想到主人家平日如何过日子——细致。

    “锅里热水多,你要洗澡吗?”

    等堂屋只剩下陆向北和叶夏两人时,陆向北薄唇动了动,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这静寂的氛围中缓缓响起。

    “嗯。”

    叶夏眼睑低垂,轻叩着桌面,似是在想事情,她没抬眼,却本能地点点头。

    嫌弃他么?

    亲他,是她主动。

    说破她的身份,是她“露出”的破绽太多,除非他心大,才会对此视而不见。

    所以,这一切真不是他的错,怎就被嫌弃的连个正眼都不给?

    陆向北暗叹口气,日子要过,若由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可不是一个合格军人的行事风格。

    沉默须臾,他决定还是自己先主动点吧。

    “浴房昨个就已打扫干净,小王今儿从集市回来,顺手把浴桶也给洗刷了,我这就去给你提水。”

    “我自个来。”

    叶夏起身,眸中神光清亮淡然,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在想什么,见男人回过头,眼神有些许沉郁,她在心里禁不住翻个白眼儿,却还不得不解释:“你怎么总忘记自己身上有伤?小伤倒也罢了,你那可是枪伤,而且伤在心脏附近,在伤口没完全长好前,切忌有大动作,更不能剧烈运动。”是谁先矫情来着?这会又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来,好像做错的是她,好没道理。

    陆向北怔了下,随即黑眸豁然一亮,启口:“没那么严重,嗯……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她在看他,是直视,没再避开他的视线,而且她记挂他身上的伤,从她眼睛里他有清楚看到。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想脱下这身军装,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瞅着男人静静地看了会,叶夏清越的嗓音缓缓漫出口,没等男人做出回应,人已走出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