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传来的力度,无疑将叶夏从久远的回忆中拽了回来,她看着叶二哥塞到她手上的小本本,看着本本上那一行遒劲有力的铅笔字,然后对叶二哥轻点点头。
“同志,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
抹去脸上的泪,她眸光清冷,凝向叶明义说了句。
同志?
对不起?
我们不认识你?
叶明义以为自己听错,可等他双手从面部拿离,看到的是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眸:妹妹也不认他,妹妹也不认他么?
抿唇,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由着泪水滚落脸庞。
“夏夏,我是大哥呀,我真得是大哥呀!”眼里已经没有激动和喜悦,有的只是满目痛苦和悔恨,叶明义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对叶夏和叶明义说:“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好,大哥不该偷偷离开家,不该去找咱爹,夏夏,小礼,原谅大哥好不好,大哥错了,大哥真得知道错了!”
“让他走,让他快点走!”
叶二哥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在小本本上又写下一句话。
垂眸看完后,叶夏身上气场骤然间全开,她眸色清冷不见有丝毫温度,声音也冷得像是能结冰:“我们不认识你,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娘!娘,我来找您啦,娘,您听到了没有,儿子来找您和弟弟妹妹来啦,您出来见见儿子啊!”叶明义冲着堂屋嘶声喊着,一遍遍喊着,希望娘能听到他的声音,希望娘能出来见见他,而他这一喊,直接让叶二哥情绪崩溃。
“啊啊啊……”
如锯齿般的啊啊声从叶二哥喉中溢出,他俊逸的脸庞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眼里写满愤怒和恼恨,上手就推叶明义。
这样的叶二哥看得叶夏心疼得很,疼得忍不住又泪如雨下。
她拽住叶二哥的胳膊,怒瞪向叶明义:“你是没长耳朵吗?出去,立刻!马上!”
“叶同志,夏主任……夏主任去世已经快八年了……”余支书这时面色复杂地对叶明义说了句。
叶明义先是一怔,待反应出余支书口中的夏主任是他娘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娘啊!”他悲吼出声,那声音简直撕心裂肺,听得人心痛,听得人无法控制地想要落泪。
“娘啊,小义来找你了!娘啊,小义来找你了!娘……”
就这一句话,他重复着,悲声重复着,声音里充满痛苦和后悔。
余支书暗叹口气,朝围聚到叶二哥家院子里的乡亲们摆摆手:“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说着,他自个率先走出叶二哥家的院子。
围观的乡亲好奇叶家的事儿,但他们也知道分寸,这会子人家家里正有事呢,他们这些外人再在这围观,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不多会,院里只剩下叶明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