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平浪静,没遇到人,也没遇到丧尸,他很快滚到目的地。
视线中的加油站空无一人。
往常这个时间零星还有人在,偶有闲聊夹杂在嗡嗡的车辆发动机响动中。
站长在这工作多年,一个人生活,基本都吃住在加油站的便利店里,心情好的时候会放几首过时的老歌,跟着哼哼几句,若是有人能叫出歌的名字,站长还会开心的送些零食,尤其上次有个半大孩子,准确无误的喊出所有歌名,让老站长惊喜的抱着孩子转了好几圈,使劲把糖果往孩子怀里塞。
但此刻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一辆黑色敞篷车停在加油站旁,没有通电的加油枪曾卡在油箱里,此时已洒出油渍拖拉在地上,似乎是匆忙扔下的,车内没有人在,边缘处黏黏糊糊的,洒落着凝固的黑红色血液,掉了一地的零散物件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争斗,场中连灯光都没开,便利店整个黑着,门窗大开,只有应急灯散发出微微的绿色荧光,这不太正常。
为免打草惊蛇,温远缩着蛋壳身体,小心翼翼的潜在冬青丛后,观察情况。
等来等去,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远处天边翻出鱼肚白,朝霞侵染,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温远的视线清晰异常,他这才弓着蛋壳翻滚前行。
黏糊糊的血液隐约透出股腥味,温远的蛋身左右摇摆,随着蝴蝶结的摆动一跳一跳,灵巧的悉数避开,在滚到门前时,抖抖擞擞,把蛋壳外侧黏上的尘土抖落,歪动蛋壳尖端,看向商店门内。
借着斜照的阳光,屋内的景象尽数映入眼帘。
没有人的踪迹。
入目处一片狼藉。
翻倒的桌椅橱柜,散落的烟头酒瓶,满地的碎玻璃渣。
温远扫视一眼,圆罩形状的透明便利店虽说不大,可也有四排展示柜和两排饮料柜,展示柜里面散乱分布着残余的面包渣沫,似乎过去放的是烘焙的面包蛋挞之类;还有各种方便面和零食小吃的残余包装带,被随意扔在地上;饮料柜则歪斜躺着被喝干净的零星饮料罐,从标签上能看出是矿泉水、咖啡、可乐等。
可惜任凭他仔仔细细翻了几遍,都找不到任何一丁点食物。
只有在左侧能看到扩展出的另外一个房间,是间很小的卧室,整个房间仅能放下一张床,连鞋子都只能塞到床底,肉眼可见的的狭窄。
出于床下可能藏有食物的微小希望,他直直朝卧室翻滚而去,黑洞洞的狭小空间中,果然藏有一个破旧的铁皮盒。
温远用蛋壳把铁皮盒子拱出床下,拱到外面的便利店里。
他伸出蛋壳触角小手,左瞧瞧,右看看,铁皮盒四处都是铁锈,被封得纹丝不动,这……身为一颗蛋,要怎么把盒子打开呢?
顿时,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答案。
最好用最方便的,就是在铁盒外涂抹润滑油除锈剂。很多加油站都有卖,这里刚好就是加油站,只要找到工业润滑油就万事大吉。
可好巧不巧的,加油站里的汽油也好,工业润滑剂也好,早被人抢光了,温远只能歪着自己的蛋壳脑袋,冲空荡荡的加油站发呆。
但区区小事,还难不倒他。
他还可以用火烤,把生锈的铁盒烤烤,再用力拍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