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范三儿分别后,断九离径直回了天三客栈。
推门而入,断九离身形却是一滞,只见三娘此刻正端坐堂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将门掩上!”
断九离照做,随后行至方桌前静立。
郝三娘一挑眉:“去哪儿了?”
听闻此话,断九离面露迟疑,他不知是否该如实相告,正犹豫间,却听三娘轻叹一声。
叹息入耳,断九离心中一沉,顿感无措。
郝三娘看着眼前的小子,不过双十年华,却已头带灰白,又见其面露无措,目露慌乱,摇头轻笑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断九离莫名一慌,抬眼道:“三娘我……”
言止于此,却被三娘伸手打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应该学会视而不见。”
“不管在哪儿,过于的仁慈是罪,过于的担心是徒劳,你已是江湖中人。”言罢,郝三娘起身行至断九离身前。
两人相对而立,断九离心中莫名不安,这还是三娘第一次柔声细语的教诲。
正当其心中烦乱之际,郝三娘一伸手,拍在了断九离的后脑勺。
“说吧,去哪儿了?”
断九离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今夜之事说出,却将范三儿之事略过,其中过程略带含糊。
郝三娘静静听着,如何不知断九离说谎了,但却并未拆穿,只是轻笑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去。
断九离全然未料三娘会这般态度,但见三娘已行至扶梯,赶忙出声道。
“三娘,我能……”
“老娘早就说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打断断九离的话,郝三娘头也不回上了二楼。
待到轻微的吱呀关门声传来,断九离才收回目光。
和衣而眠,断九离的心还未平静,今日之事过于仓促,一切都来的如此之快,他就像一个正在展翅的雏鹰,恐惧着所有的一切。
三娘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断九离已渐入云梦。
梦里见到了爹娘模糊的面容,见到了多年不曾一起嬉戏的二姐,见到已为人母的大姐,还见到那处种有梅花的庭院,一家人于廊亭中赏雪,笑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