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幸谦实在没有睡意,洗完澡后提着剑,到院子里打转。
窦研书本是来送弟子们的,院子里没安排他的住处。本来窦研书随便找个弟子挤挤就好,现在看着天地宗的那大汉,也不好跟谁挤。
幸谦索性把自己那间房让给窦研书,自己出来溜达着,看找哪个师兄弟挤一挤。
来了的六个弟子里头,除了湛勉,幸谦只认得两个师妹和一个师兄。
师妹自不必说,男女有别。而这位师兄又是个相貌富贵,一看就是心宽体胖的一号人物。
想来这位师兄自己那张床都不一定够睡,哪里还能余出给他的地方。
幸谦思索半晌,把一个个去处都否定掉,竟然只剩下同湛勉一房。
玉钩高悬,晚风悠悠。
思及来天目山前,自个就在湛勉那里住过一宿,如今只好再蹭一晚住宿。
幸谦把剑往肩上一扛,抬脚往湛勉那屋方向走。
拨开一人来高的灌木丛,幸谦正要走过去,抬头一看,就晃了神。
院内湛勉正练着剑,身姿挺拔如青松似得,每一剑飘逸而不轻浮,端庄而不呆滞。
一套剑法练过,最后一剑收束招数时,幸谦不自觉鼓起掌来。
“好流畅一套剑法!”幸谦扛着剑踏进院子,“师兄真是,竟偷学偷练,一点也没露过!”
湛勉听见他声音,没把剑收入鞘中,“唰”一下背到身后。
“前日师弟来找我切磋,没打成,不如今日试一试手?”湛勉道。
这话正中幸谦下怀。他唰一下抽出仓庚,摆好起手架势。
夜间小院内本静谧非常,此时两剑交锋,锵锵的金石碰撞声伴着摩擦起的火花,十分激烈。
幸谦印象中不过才拆了湛勉几招,实际却过了有近一刻钟。他此时浑身热血沸腾,湛勉那里招式越刁钻,他便越兴奋,满心眼操着剑再战三百回合。
幸谦方才格挡从肩上刺来一剑,下一剑已经在右侧肋骨方向上候着他了。幸谦忙闪身躲避,堪堪避过要害。
“呀!师兄好凶啊!”幸谦方才险险避过一剑,说道。
湛勉一剑从幸谦身侧横拦过去,幸谦于是迅速往后弯腰躲闪,一手执剑刺向湛勉此时失去防备的右侧小臂,一下子后背贴地,眼看着要摔下去。
幸谦本已经做好了打算,预备着贴地之后就滚身翻到湛勉身侧。
谁知幸谦贴地一瞬,湛勉竟伸手拦住了他后背,把人支在了自己臂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