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沙树一脸赴死的决然,让沈陌黎心中一痛,毅然决然祭出一道细针,在魔沙树全然未料到的须臾,快速扎入伤重难以自行走动的魔沙树树干之中,使魔沙树骤然间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未有青莲那般精湛的医术,沈陌黎却也知对失血过多,重伤难治的魔沙树而言,当下最为重要的是修养身体,以延长魔沙树余剩不多的生命,使自己在魔沙树所有命数皆耗尽前,有机会将魔沙树带到青莲那处去。
见到沈陌黎出乎意料的举动,见到魔沙树已是枯干的树躯稍微恢复了原态,形态上也稍微了原先的样子,心底略是安下心的沙族人再起焦急道“契者,魔沙树神它……”
与沈陌黎的称呼不同,从沙族人对魔沙树的称呼里,更可看出同生活于沙域内的沙族人对魔沙树的恭敬与膜拜。
生活于沙域,沙族人对外界之事许是了解不多,但对深居沙域深处的魔沙树的听闻,却是比外界之人多得多。
自祖辈起,沙域组长便不允许沙族人跨出自己的城池,迈入沙域深处半步。
在沙族人当中,关于沙域深处的凶险及各种魔物的传说比比皆是,当中有真有假,在数代人的口耳相传中早已难辨真假。
沙族人更是将祖辈流传下来的一切皆当了真,更对祖辈夸张以提的魔沙树事迹崇拜有佳。
虽在早前灾难濒临前,魔沙树几番在沙族人殷切期盼见到自己深不可测的功底时,皆以修为暂且消失为借口唐塞,却也阻挡不了沙族人自懂事以来便有的树神膜拜之情。
魔沙树绝想不到,与自己比邻而居的沙族人,对自己的崇拜之情已然近乎对神祗的膜拜,更在城池内建了多数树神庙,以便沙族人日常朝拜自己。
对于沙族人热情似火的膜拜,魔沙树在起初知晓时极为震惊,更明白了在初与沙族人相处的时日里,沙族人对自己几番试探,又在试探中保持着对自己绝对尊敬的原因。
那时略为狼狈的魔沙树,无论形象还是修为,着实与沙族人代代相传,几近于神的魔沙树有所差异。
更准确的讲,魔沙树那与树神雕像不同,因耗去树根年轮倒退而极显得年轻的面庞,令沙族人在得知魔沙树身份时起便疑问重重。
仅是过后,魔沙树在多次危难降临中所表现的游刃有余,及对沙域优于常人的熟悉,终让沙族人相信了魔沙树的身份。
对于神祗的那份敬重,使沙族人素日看魔沙树略为嘻嘻哈哈的模样时,仍是极为肃然的诚待魔沙树,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他们与沈陌黎的距离隔得有些远,自然看不见沈陌黎由手掌中祭出,扎入魔沙树体内的那支细小长针,而只看到魔沙树忽然昏去,再也无任何反应。
作为一直膜拜的神祗,沙族人见不得魔沙树死去。
魔沙树若是殒命,对沙族人而言不但是失去重要的挚友,更是让他们失去一大精神寄托。
即使他们知晓魔沙树如今纵然活着,能为他们做的也微乎极微。
但信仰之力,有时胜过于直接给予沙族人切切实实的力量相助。魔沙树作为沙族人膜拜的祥瑞神树,即使浑身修为散尽,残废至连走路都无法的地步,对沙族人来说却也同是幸运的象征。
在这未知的地方,沙族人太过需要一股力量寄托,让他们在胆怯中有走出此地的勇气。
“它无碍,只是太过于乏困,想小睡一会儿。”沈陌黎应道。
他们莫名被带入这方险地,是否走出、何时走出尽不得而知。
在险地里莫说带着一个碰触不得,又无法行走的人,有时即使是孤身前行,耗尽一身本事,都不见得能走出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