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四哥还想问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医生,医生没有戴口罩,四哥一下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新兵营基地的付冠灵医生。
“付医生,怎么是你啊?”四哥询问道。
付没有回答四哥的问话,而是指着治疗床对四哥说:“陈寿根同志趴下。”
“是。”
四哥规规矩矩地后背朝上,趴到治疗床上。
在这间隙,付冠灵医生穿上治疗服,手上戴皮手套,护士帮他戴上口罩,准备给四哥处理伤口。
付医生拿出一瓶消毒药水倒在四哥后背伤口上,并对四哥说道:“没有麻药,你忍着点。”
“没事的,我能忍。”四哥回道。
从小到大四哥确实非常能忍痛,小时候他爹拿棍子和赶牛棒打他,撕心裂肺般疼痛,他还不是照样忍过来了,这点小伤小痛并不算什么……
对于四哥来说皮肉之痛都能忍,他忍不了的是心痛,那年他和老三逃学被父亲捉住,娘来拉架可被父亲推开,四哥想去救娘,可却被父亲用棍子追着打,难以脱身,心里无比痛,无比难受……
还有那年中元节,父亲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就毒打他和老三,那种被人嘲笑之痛,无法忍受……
还有被王权利胯下羞辱之痛,那种痛比穿心还痛……
还有老赖……
四哥脑子飞速想着他心中所认为的痛是什么样子的,甚至已经忘记付医生正在帮他处理伤口,取出那些扎入他皮肉中的碎片。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这些碎片从皮肉中取出,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忍,不论你是意志力多么坚强的人,肯定会吭几声,这也是人的本能反应,并不丢人,可四哥似乎没有痛觉神经一般,半声都没吭,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匀称,仿佛不是在治疗伤口,而是在背部按摩。
“陈寿根同志,你的后背是被地雷碎片炸伤的?”付医生边给四哥处理伤口边问道。
“是。”
“当时你离地雷多远?”
“大概十来米。”
“幸好离得比较远,要是近的话,就麻烦了。”
说到这里,四哥随即想到付晔峰离得比较近,就立刻询问道:“我那位战友离得比较近,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好像有点脑淤血,现在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啊,这么严重啊?不行,我要去看一下他。”随即四哥想起身查看付晔峰。
“赶紧趴下,你自己伤都没处理好,还挂记别人啊?”付医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