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中原中也会有我们家的钥匙啊!日记里不是说我们还没正式交往吗?就这样轻易把自己独居房子的钥匙交给一个黑手党干部这心是有多大啊!

    当然,现在并非是吐槽钥匙归属的问题,因为那位战力天花板的重力使先生都已经把钥匙塞进锁孔里了,我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修罗场已加载90%”的可怕进度条。

    那么问题来了,还有什么可以绕开这两个人正面对撞的方法吗?

    眼下我跟陀思妥耶夫斯基俩人都在二楼,想要跑到一楼从后面翻窗户出去肯定会被推门进来的中原中也堵个正着。而如果从二楼直接翻下去的话,就我俩这小身板肯定都要够呛,而且说不准还会被某位耳聪目明的干部先生发现。

    事到如今,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

    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于是我当机立断,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腕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抬手拉开了房里巨大衣柜的拉门,我不容分说地推搡着男人往柜子里猛塞。

    一边塞我还一边慌慌张张地小声解释:“那个,陀、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肯定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非常的不妙,总之先委屈您一下下,我争取快点把那家伙送走——”

    正说着,楼下已经传来了门轴转动的声音,吓得我立刻收了声。

    那位身材颀长的俄罗斯人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塞进比他身高还矮几分的柜子里,他脸上露出了一瞬的错愕,但也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

    看起来完全知道事情有多紧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漠然地瞥了我一眼,在柜子里稍稍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接着便自己乖乖带上了柜门。

    意外地是个会自己关柜门的“隔壁老陀”呢。

    仿佛苦中作乐一样,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奇怪念头,心情也似乎稍微平静了些许。但伴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才刚放下些许的心顿时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硬着头皮往房间外探出了脑袋,正望进了一双钴蓝色的眼瞳当中。青年已经站在了楼梯的最上一级,在我探出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怔了一下,在我们漫长地对视了好一阵子之后,那家伙才蹙眉沉声嘀咕了句:

    “……你这家伙居然醒着啊。”

    如漫画里看到的一样,站在门口的青年身量并不算高,但看上去很匀称,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赭色的发顶上盖了个精致的礼帽。

    他手里提着个纸袋,一张精致的面孔此刻却多少布着些阴云。

    感受着僵硬的空气,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略有些僵硬地问了句:“中、中也先生?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才想问你呢。”青年的语气颇有些不善,说话间,他旁若无人地走向了我的卧室:“你这家伙作息不是一向很规律吗?之前不接电话,按门铃也不开门,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情。”

    “……”

    面对着中原中也的言行,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说到底,为什么这家伙也这么熟练啊!一言不合就进卧室什么的原来你跟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关系有好到这个程度吗?

    我心下不由得狠命腹诽着。

    事实上,就算拜读了这副身体的主人的日记,我也并不太能摸清那家伙跟中原中也之间到底是什么相处模式,所以该怎么跟眼前这家伙相处,我心里其实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至少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中原中也毕竟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不管是洞察力还是执行力都无可挑剔,换句话说,如果我一步行差踏错被眼前的男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对的话,那么后果简直可以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