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精明,敌人给的药,居然没弄清楚是什么就敢吃。
他放在桌上的那颗药,正是他从狱中带出来的。这味药最是提气补血,他在狱中疼得神智混沌时,会吃一颗,用以吊住性命。一个月下来,他手里的药也没剩下几颗,上次用以恐吓周府医,还用掉了两粒。
他看见,床榻上的江随舟已经沉沉睡去了。
……笨了点儿。
他抬起手,将桌前的烛火熄灭了。
一时间,卧房落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只剩下微风吹拂下的窗纸,静静地鼓动着。
霍无咎看了那窗子一眼。
……也不知道怎么会虚弱成这样,一阵他都没感觉到的风,就能吹得那人直咳嗽,咳得泪眼汪汪。
就这,还想着要保护谁呢?
——
第二日醒来,江随舟只觉神清气爽,从没睡过这么好的觉。
也不知道是终于睡到床上的原因,还是霍无咎给他的那颗药的原因,总之,江随舟这天醒来,只觉气息都顺了不少。
不过,礼部的事务,该做还是要做。
江随舟研究过景朝礼制,知其繁琐,却没想到真做起来,竟这般麻烦。
全是因着后主铺张奢靡。
这几日因着要比对各项细节,江随舟拿到了前两年后主举办千秋宴的书册记录。
他登基第一年办宴时,先帝刚死未满一年,临安的皇宫也只建了一半,正是兵荒马乱、国库空虚的时候。却即便是在这时,后主的千秋宴,也极尽奢靡,比先帝的规制高出一倍。
这两年,南景渐渐在临安安顿了下来,宴会的规格,也一年高于一年。
礼部也因此而忙得人仰马翻。
在这种情况下,江随舟即便得了季攸许多照顾,也只是刚能按时回府、不必忙到三更半夜罢了。但他每日回府时,仍旧累得脚下打飘,头顶发昏,病怏怏的恨不得栽倒。
不过,他每日都休息得很好。
霍无咎像是忘记了床才是他的地盘一般,每天江随舟要休息时,都会把那方坐榻霸占了,让江随舟不得不去睡床。
江随舟每天都有心提醒霍无咎,让他和自己换回来,但奈何他每天都累极,床榻又过于舒服,所以他这想法便被他一拖再拖。
也正因如此,这段时间,江随舟虽说累,却能夜夜睡好,第二日早上起来,多少都能补足精神,不至于真的累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