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帝冷嗤一声,“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那……总而言之,都是对妇人有益的补品,宫妃们很喜欢,去年上贡的多,朕担心放久了不好,就顺道赏你一些,你只管拿回去,给家中女眷用。”
宋巍抬头,看了眼光熹帝,对方正低头喝茶,看不真切面上什么情绪。
既然已经挑明是给他外甥女的了,宋巍不好再拒绝,跪谢隆恩之后,由崔公公亲自送出宫门。
……
宋府花园。
被云彩洗得香喷喷的进宝拿着风车跑来跑去。
温婉坐在六角亭里,手中捏着针线。
亭外是个不算太大的荷塘,如今盛夏,荷花开得正好,粉顶重瓣。
傍晚余晖裹挟着清香,笼罩这一处静谧。
宋巍回府时得知温婉在花园,他换下官袍直接过来,老远就见亭子里的人正专心致志地做着绣活。
宋巍浅浅一笑,抬步上前。
温婉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心知有人靠近,慢慢抬了头,正巧与男人四目相对。
想到他今日临走前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和儿子费尽心思,心下微暖,“相公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巍在她对面坐下,弯起唇角,“回来验收成果。”
见她绣活做得精致,没有分神,猜想儿子表现不错,莞尔道:“这料子不像是给我做的。”
“你又不是没衣服穿。”温婉故意卖关子,“也该给别人做几身了。”
“小舅子也是别人?”宋巍问。
温婉愣了好一会儿,“你、你是怎么猜到我给谁做的?”
他笑,“或许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
温婉不信这鬼话,心底却被触动。
这种不需要过多解释的默契,只有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才会有。
宋巍猜得没错,她是在给陆晏礼做衣服。
关于生母,她不想因为对方的“背叛另嫁”而一辈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但也做不到第一时间黏上去亲近撒娇。
在最需要保护的年纪那个人不在,她自己挺了过来,现而今的她已经是个三岁孩子的母亲,生病时有男人照顾,难过时有男人安慰,她再不会因为开不了口被人冷落而自闭内向,再不会因为初潮来时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而吓得大哭,再不会因为羡慕别人有娘亲而在夜里偷偷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