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山庄上下都知道方轻许坠入爱河了。
因为他现在恨不得走路都要飘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也不再埋头处理公务了,甚至占用了兰籍屋里的书案,整日里就待在兰籍身边,却又不肯同他亲昵,处理公务或是做些旁的事情,总之是有义正言辞不容拒绝的理由,
惹得兰籍都想快点和他成亲了。
方轻许是真的很快乐。
自从那日在药池兰籍答应了同他成亲,方轻许恨不得第二天就摆酒席,只是他更想等到兰籍眼睛能看见了再成亲。
那日兵荒马乱的,方轻许也没注意,这时候闲下来才发现兰籍偶尔会叫他从言,方轻许从没想过他的字从兰籍口中念出来会这么好听,叫他心里软软的。
兰籍没有字,他还没到取字的年龄家里就出了变故,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想再取了,只让方轻许就直接喊他“阿籍”。
事情都在一天一天地变好,下午彦庄主过来看过,说兰籍的眼睛恢复的很快,打趣他离婚期又进了一步。
两个小辈都红了脸。
兰籍的眼睛现在模模糊糊能看清一些影子,有时候方轻许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隐约看到些身形,当真称得上是长身玉立。
不知道从言长什么样子呢?
从前兰籍摸过方轻许的脸,心里觉得他是个温柔谦逊的君子,如今看来倒应是也差不多。
越是临近取下蒙眼白绸的时间,方轻许就越紧张。甚至他看上去比兰籍更加紧张。
指尖微微有些发抖,方轻许取下白绸,兰籍睁开眼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像是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
方轻许心里兀得一沉,若是连舅父都治不好兰籍的眼睛……
“从言,你可以离我近些吗?我想摸摸你的脸……”兰籍唇角挂着一贯温柔的笑意,像是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看见似的。
看得方轻许心里更酸楚,怎么这样好的人总是要被这样磋磨。
“好,我就在这儿。”方轻许拉着兰籍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感觉到那温热柔软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鼻梁,方轻许闭上眼,随后感觉自己的眼皮被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被人捧着脸颊亲吻嘴唇。
方轻许猛地睁开眼,只见兰籍笑吟吟地看着他,又精确而轻巧地亲了他一下。
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你能看见了?你能看见了是不是!”方轻许高兴坏了,一时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抱着兰籍的腰原地转了好几圈,又在兰籍脸上“叭“地亲了一口,“你真的能看见了?”
兰籍由着他犯傻,只是随着他附和:“是啊,能看见了,你这身锦袍真好看,头上的白玉冠也好看。”他是真心觉得方轻许好看,也终于能够仔仔细细看看被他放在心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了。
冷静下来之后,方轻许就把人抱回床上放好,然后冲出门去喊他舅父再来看看,倒得了彦庄主两个白眼。
“竟操那没有用的心,有这功夫不如帮你舅母去准备你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