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Yaris本身就是Toyota对外发售的车型,在拉普兰省里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到让人稀奇的地步。
“我们就停在这里,”高桥凉介熄了引擎,低声询问:“过三个小时再回去?”
藤原拓海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就在下一刻,他很自然地伸出了右手,先是覆在了凉介先生放在换挡杆上的左手上。
当温热干燥的掌心触碰到微凉的手背后,驾驶室里传来一声很轻的笑,旋即翻转了手,变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
和坐在WRC赛车里时,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状态不同。
他们穿着足够抵御零下二十度严寒的厚实衣物,车里又还有残留的暖气。
肌肤紧贴的手心,源源不断地将让他面颊都跟着发烫的灼热传递过来。
他们还将座椅朝后放到能够躺下的程度,拉开了顶窗的遮光板,能透过干净的玻璃看到星光闪烁的夜空。
“可能看不到北极光了。”藤原拓海并不觉得多么遗憾,高兴地说:“但这样的星空也很漂亮,和群马的完全不一样。”
高桥凉介莞尔一笑:“你想念群马了吗?”
藤原拓海略微思索了下:“大概有一点吧。但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做,在逐项完成之前,我并不想那么快回头。”
“而且,”他不好意思地加了句:“有你在,是不一样的。”
曾经那个在二十岁时孤身来到英国,在起初的无数挫败中磨练着自己,强迫自己飞速成长的藤原拓海,偶尔也会仰望着繁星闪耀的夜空,想念在群马的老爸和阿树他们。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种让他胸口不太舒服的情绪,大概就是寂寞吧。
有无时无刻不陪伴在他身边的凉介,他再也不会品尝到那样的苦涩滋味了。
每踏踏实实地走一步、在身后留下的清晰脚印,都是成双成对的。
他不是在孤独前进。
他们在领奖台上手牵着手,共同举起每一个奖杯,都是他与凉介共同完成的美好梦想。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问:“那个,凉介呢?”
高桥凉介很轻地笑了声,正要回答,玻璃外的世界忽然变了。
原先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夜空,是一袭镶缀着晶莹水钻的黑色天鹅绒长裙。
突然之间,安安静静的夜空忽然被明亮的绿雾彻底填满,压得树枝弯曲的积雪也倏然被染上了瑰丽的颜色。
一条醒目的绿丝带像被慵懒的舞者舞动般,在空中调皮而灵动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