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溯回过头,告诫身后的庄迭,“吸烟有害健康。”
宋淮民:“……”
庄迭认真点头,在袖口上写了两笔。
保险起见,庄迭一直站得离门很远,透过凌溯肩膀往外瞄了两眼:“这大概就是第三种选择的发展了。”
他们既没有始终躲在隔间里,也没选择与那团怪物同化,梦境原本的循环也由此被打破。
只是这样的影响就是公寓消失,他们暂时被困在了漂浮的盥洗室里,一时还无法判断这条新支线会通向什么样的结局。
“的确。”凌溯赞同,“在当事人的潜意识里,原本大概也不包含这种选择。”
“卧室可以解读成对学校生活的抗拒和逃避,被胡乱涂鸦盖住的奖状应该也是在表达这一点:表现良好、得到奖励和表扬,在这件事里其实毫无帮助。”
凌溯走到庄迭身后,一起研究镜子里的影像:“有办法把让他校服脱下来吗?”
庄迭摇了摇头:“不行,我试过做脱衣服的动作,他没有反应。”
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影子,但镜子里的男孩并不能和他每个动作都同步。
在第二次被抓回盥洗室的时候,庄迭就从头到尾试了一遍,在尝试到金鸡独立和大鹏展翅时,镜子里的画面放弃了对他的模仿。
“有没有可能,梦的主人现在就被关在这面镜子里?”宋淮民忽然冒出一个新想法。
“醒醒,老宋。”凌溯拍了拍他的肩,“这又不是恐怖片。”
凌溯一边提醒他,一边找了根断裂的水管,挑起地上又开始蠕动的怪物触手冲进厕所。
宋淮民心情有些复杂,按着胃牢牢闭上嘴。
凌溯不断按着冲水键,他的声音被水声盖得断断续续:“就算躲也该躲在卧室,对当事人来说,卧室显然要更加安全。”
毕竟学校总会放学,只要撑到放学就能回家,就意味着又熬过了一天。
残酷的是,这种逃避毕竟是暂时的——第二天只要回到学校,依然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也被弄得一团糟。
而下午四点一到,就又会掉进新的噩梦里。
“卧室整洁到了有洁癖的地步,应该不是他自己收拾的,不然他也不会穿着被弄成这样的校服……”
庄迭对着镜子,仔细研究着身上的校服,试图看清被那团墨水盖住的校徽:“会是他的父母吗?”
“很有可能。”凌溯回答,“要求严格、过度干涉,有轻微洁癖的父母——他在梦里的卧室墙上乱画,还弄乱了自己的衣柜,也可以理解成某种对抗和情绪的发泄。”
凌溯停止了冲水,从隔间里走出来:“卧室是他最后的避难所,所以会在这场梦中频繁出现,用来对抗盥洗室代表的压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