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应是很体贴的邀请,可惜的是,我遇到几个不太懂得感念的客人。
他们的疑虑、对我这个“陌生人”的忧心,好像压过了此刻该有的感激之情。
我本应不快。但看着面前的一张张面孔,想到季宵此前对我的种种叮嘱。到最后,我也只是说:“一个客房可能不太够。”
这是个很明白的问题。
我提了出来,陆兴平识趣地接话,说:“邵先生,我们几个打地铺就行了,床给女生睡。呃,您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被褥?”
我听到这里,笑了下,回答:“客房的柜子里就有。”
陆兴平显然松了口气,重复说:“太谢谢您了。”
说着,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有这个提醒,其他人也跟着说:“麻烦您了。”“谢谢。”“如果不是邵先生你,我们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回答:“没关系。已经很晚了,这样,你们自便,我先去休息。”
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陆兴平等人便也站起,有些局促地看我。
我第三遍重复:“你们收拾一下,也早点睡吧,动静小一点。”
陆兴平等人:“啊,好的!”
我说:“姜汤应该已经可以喝了?”
陆兴平:“嗯嗯!我们之后就喝。”
我说:“如果饿了的话,你们可以用厨房,但不要上二楼。”
这句话落下,我清晰地看到,有几个年轻人的眼神闪动了下。
我一顿,强调:“我爱人好不容易才能睡下。”
“好的,”陆兴平说,“邵先生,您放心吧。”
我想一想,觉得再没什么好说了,于是重新上楼。
窗外风雨交加,卧室内倒是温暖静谧。
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拉开被子上床。
在心里默数片刻,果然,季宵又自发、自觉地滚到我怀里。
我一哂,安安稳稳地抱住他,就这么睡去了。
意识再度沉入那片黑暗之中,依然能听到一点隐隐约约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