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这么一说,倪雪先是怔忡,随后拧起眉毛,端详岑明。
看神色,她俨然已经信了七八分,说:“真的吗?岑明,你大概欠了多zj少?”
我心底知道,季宵此前不过是信口胡诌。但此情此景,还是要配合他:“咱们也认识一个多月了,我们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为了高消费而借账的人。是不是你家里为难你?”
倪雪看向我,“岑明家里zj?”
我叹口气,“还是让岑明自己说吧。”
我们这么一言一语,俨然是把岑明架在高台上。
岑明嘴唇发zj颤,喃喃说了一句“不是”。
可他一句“不是”刚刚落下,季宵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岑明瞳孔微缩。
季宵给zj他看的,是方才的通话记录。
上面赫然是三个字,“胡主管”。
岑明蓦然抬头,看向季宵。
季宵神色如常,说:“之前zj统计信息的时候,我存了一下你家里的电话。岑明,你也别怪我,有时候,我的确觉得你是不是,嗯,生活上有一些困难,但是不好和我们说。”
岑明闭了闭眼睛,最终道:“今天晚上我请客。”
半小时后,四zj人聚在我和季宵的房间。
投影仪在墙壁上放着电影,热热闹闹,声音极大。
这样的热闹中,在季宵的明示暗示下,岑明先说起他家里的状况。
倪雪听着,慢慢松一口气。
季宵猜对了。
岑明家里zj的确欠了钱。他选择这家公司的一大原因,就是有宿舍,平时可以不出门,最大程度上避免危险。
只是借钱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
岑明说:“外债差不多zj百万吧。我妈不愿意离婚,哈,那老东西欠钱是为了给zj小情儿开店。就这样,我妈都不愿意离婚。”
我们把桌子搬到屋子正中间,又从岑明、倪雪的房间取了凳子。一边喝酒、吃菜,伴随着电影中的炸裂声响,听岑明的语气蓦地抬高,又缓缓压下。
“我能有什么办法?”岑明揉一揉面颊,长长叹息,“不离婚,就要一起还钱。我真的不知道——还就还吧,可那些债主见天儿地往我家里跑,倒是不去我妈单位。他们也知道,我妈工作稳当,他们才能拿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