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血人肉身,取骨女骨架,聚己身灵智,以阴邪法术献祭他人性命,方可还得阳寿。
这等禁术卿瑶瑶自然不知道,苏亭却是曾在宫中的藏书阁里看到过。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这法术已然是快要失传了,原因便是骨女实在是万年难得一见。
想到这儿,苏亭不由得看了卿瑶瑶一眼。
人死身灭,魂灵却因为这一副骨架得以保存下来,同时也因此而遭人觊觎,当真是幸也不幸。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是他救下了她一条命,那便由他尽力护她周全吧。
——卿瑶瑶得了苏亭那句话,当下心里便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顾着与苏亭一道向前赶路。二人并肩同行,一时无话,唯有月色静默地流淌,映出苏亭袖上精致的暗纹和卿瑶瑶发间的珠钗,照亮了前方迢迢远路。
虽然沉默,他们却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感觉。洗砚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前头的两个人,脚下步子顿了顿,离得更远了几步。
长街坦坦,车马游龙。
虽然是清晨时分,但随州城的街道上,摊贩已经支起了摊子开始吆喝。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挑着担子的,挎着篮子的,推着板车的,好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
洗砚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真实的随州城与那夏知府编织的幻境还是略有不同的——也对,毕竟已经过去了三载,随州城也换了新的知府——他不禁松了口气。
若当真和幻境长得一模一样,那他可要害怕死了。
胡思乱想间,眼看着苏亭和卿瑶瑶已经越走越远,进到了一间铺子里,洗砚“欸”了一声,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去:“公子!秦姑娘!等等小的!”
好不容易费劲钻过人群追上去,洗砚这才发现他们去的是一间酒楼。还没进门,饭菜的香气已经顺着风飘了出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不断作祟。洗砚摸了摸肚子,只感觉自己饿得更厉害了些。
他噔噔噔地进了酒楼。
“想吃点什么?”落了座,苏亭看了看菜单,转头问卿瑶瑶。
卿瑶瑶看着手里这一堆五花八门的菜名,想了想:“来一屉小笼包吧,别的我都随意。”
虽说吃什么都对她没有区别,可苏亭既然要关心她,她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苏亭微微颔首,看着手中的菜单开始吩咐小二上些什么菜。
不多时,精致的菜肴便被一道道送了上来。糯米鸡,绿豆糕,皮蛋瘦肉粥热气腾腾,泛着温润的色泽,小笼包小巧玲珑,规规矩矩地被摆在蒸笼里,微微透出肉色的白皮上凝着一点油光。
洗砚“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等着着苏亭动了筷子,忙不迭地也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他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饭了呢!
卿瑶瑶夹了两个小笼包吃了,又随意喝了两口粥便停下了动作。她悄悄抬眼看了看苏亭:“苏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苏亭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一瞬间漂亮的丹凤眼里像是有流光划过:“昨日遥州秦家以灵符传讯,言说家中有妖物作祟。接下来,我们便往秦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