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怀目光深沉地打量着经过了半个月时间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常嵩，如今的他头发打理得有条不紊，一袭素白色长衫显得干净利落，看着也是一面容清秀的小伙子。
就是看着瘦了些，还带些病态的瘦，不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没把命丢了算是大幸，想要完全恢复正常也是得慢慢来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说，之前那种醉生梦死的滋味比较好受？”
常嵩微微弯着身子，“三爷，常嵩这条命是您和三太太给的，以前是自己不懂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同样的错误是断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对他的回答，沈则怀还算满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抹着眼泪的常伯，“你的命是你的父母给的，我和三太太不过是帮了你一把，你自己若是没有想回头是岸，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臭小子，还不叩谢三爷的救命之恩啊，”常伯上前推搡了他一把，“要不是三爷和三太太好心，能有你今天吗？”
看着常嵩做势就要下跪，沈则怀拦住了他，“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要你膝下的黄金。”
常嵩不解，抬眼看了他一会才问道，“三爷，只要是您吩咐的事，常嵩一定不会推脱，您尽管吩咐就是。”
“你戒烟期间我让人去查过，是有人带着你去的，是吗？”沈则怀想从他嘴里确认一遍他所查到的信息。
“是的，三爷，”常嵩想了想，补充道，“他叫陈三，好像主要是在码头工作，负责帮人搬运货物。”
沈则怀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好像？”
“……”常嵩有些尴尬，余光瞟了一眼常伯才解释道，“我和他是在码头认识，每次去码头都会碰到他，一来二去两人就聊得多了，聊来聊去无非就是一些碎事，也没想过对他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有一次心情不好他便带我去了烟馆，慢慢的就……”
常伯直接往他头上猛猛地拍了一下，“你这小子，你这是遇人不淑知不知道，不了解对方那他让你去干嘛你为什么要照做，要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呢？”
“我又不傻，一开始也是因为好奇啊。”
“诶，”沈则怀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老常啊，我有些话想跟常嵩聊，你先下去吧，聊完了我就让他回家休息。”
“这小子现在精神得很三爷您不用顾及什么的……那你们先聊，我先回茶行。”
沈则怀继续着刚刚的话题，“那之前去烟馆就你们两人？”
“是，但是……”常嵩怒力地回忆着，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不会想要隐瞒，“每次进去之后我们都是没有在一起的，他好像有认识的人在里面，而且好像每次他都不需要结账……这个我不太确定，我只是觉得他替别人搬运东西的工钱并不多……”
“你说的没错，”沈则怀打断他的猜测，直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确实不需要自己结账，因为有人会替他结。”
常嵩愣了愣，“三爷，您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您也知道？”
“知道，但还是想跟你再确认一遍，”沈则怀轻笑，面前的少年不过也还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听你父亲说，你擅长算术？”
常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只能说略懂一二吧，在三爷您面前我可不敢说什么擅长……您是需要会算术的人吗？”
沈则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个陈四知道你戒烟的事吗？”
“……应该不知道，他朋友很多，我们后来也是有一起去烟馆的时候才会聊上两句……三爷，您是需要我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