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思绪忽然变得简单许多,如拨云见日一般,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仗着几分醉意,仰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不对,以应棠的笨拙,应该说是双唇相撞,牙齿磕到嘴唇上,他皱着鼻子,倒吸一口凉气。
谢寻微怔片刻,低声笑出来,他将应棠放在柔软床榻间,单手撑在他耳边,一只手摩挲着他的侧脸,贴上他的唇瓣,细细碾磨着他温热的唇瓣。
应棠只觉得唇上的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数十倍,炙热滚烫。
门窗虚掩着,风清月明,风声和月光透出树叶间隙,窸窣作响。
狐狸耳朵颤了颤,捕捉到细碎的风声,随着唇齿间城池的沦陷,风声一点点消失。
对方的舌尖温和而强势地探进来时,应棠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余下胸膛中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谢寻的吻并不凶,他耐心到了极致,一点点试探攻陷,却像温水煮青蛙,更让人难以挣脱。
应棠想,原来接吻也是个体力活,唇舌之间的争斗,就将他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趁着清醒,手指抓紧谢寻的衬衫领口,调动最后的力气,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暂停的时间按下了播放键,软塌塌的狐狸耳朵重新抖动两下,应棠挣脱出来,胸膛起伏着喘了口气。
外边的风声树声,虫鸣鸟叫又渐渐嘈杂起来。
应棠思绪回落,荷尔蒙产生的冲动作祟,他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就吻上去了,完全没考虑到后果。
谢寻缓缓放开他,四目相对。
应棠对上了一双明亮灼热的眼睛,烫得他心里微微一颤。
他以为谢寻会永远沉静清明,即使在意乱情迷里,也保持良好的耐心与清醒的思维,直到他喘息声渐平,谢寻再度急促地吻下来的时候,应棠才迟钝地感受到了谢寻的克制力已经被他磨光。
他有一丝丝得意。
谢寻把平日里的隐忍规整都抛开,压抑着的情绪像火焰般燃烧。
从前缄默的温柔忽然变得炽烈浓盛。
谢寻描摹着应棠的唇形,想起了他画在应棠手腕底下那朵,藏在叶片里,怯怯地探出秾艳色泽的海棠花苞。
四周香气馥郁,他却害怕花苞惊醒一般,小心捧在手心,担心太阳烫伤它,害怕露水浸湿它。
柔嫩的花瓣轻拂手心,牵连起无数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