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着七八张鲜活漂亮的彩色小笺，有深红，杏红，浅青等多种颜色，比起沈清荷手里的黄纸，好看不知多少倍。
"这个叫做薛涛笺，是前朝女诗人薛涛用自己设计的染色技法做成的，据传是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作而成。不过……"
江歌爱不释手，又听她讲到做法如此有趣，十分想买，"不过什么？"
沈清荷道:"不过暂时我们用不上。这是诗笺，裁幅太小，三小姐若是想要，得好好学诗才行啊。"
江歌闻言扁了扁嘴，"还要学诗啊。"
她手里捧着小笺，一张一张看过去，染色的小笺纸上还浅浅印着花瓣，可爱好玩。她心想，便是暂时用不上，买了也无妨。
当即就把桌案上摆放的笺纸有的颜色都拿了遍，有些颜色她格外喜欢，便又拿得多了些。
回头时看见沈清荷和那老板说话，便凑过去，见他们在看砚台，砚台各式各样，有的方有的圆。听了几句，知道沈清荷要买龙尾砚，忍不住插口问道:"龙尾砚是什么？"
沈清荷道:"是砚台的一种。"
还不待她介绍，江歌又问道:"是最好的一种吗？"
那掌柜就在旁边，笑道:"龙尾砚又叫做歙砚，以地取名，产自歙县。砚自然是好砚，但没有最好的说法。"
沈清荷解释道:"不同的砚台特性不同，有的发墨好有的下墨好，不能相提并论。"
掌柜赞许道:"小娘子说得对。"
江歌见沈清荷说起这些事来头头是道，问道：“沈姐姐是很喜欢这些吧？”
若是不喜欢的东西，看一眼都不乐意。又怎么会这么了解？
沈清荷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是。"
她自幼练习书法，但平素节俭，用笔用纸都是寻常，价廉好用即可。只是偶尔在路上看到了店铺，饶是知道自己囊中羞涩，也忍不住想进去看一看。
江歌暗暗记下，心想，讨好一个人，自然是要投其所好。她既然喜欢这些，若是让大哥买了送她，她岂不是会很高兴？
也省得每天对她那么严苛。
江歌的课时安排在早上，一日之计在于晨，本就是趁着一天之中精神头最好的时候上课。她的底子薄弱，写字也不成章法。沈清荷给她找了两本不错的正楷，压着她每日静坐练字，给她开蒙。
江歌原本见沈清荷态度温和，又有耐心，便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偶尔撒娇卖痴想逃避一下功课，谁知道沈清荷主意极正，说一不二，脸上笑盈盈的，像是受用。可该要做的一样都不能少。
简直是翻脸无情。
江歌叹一口气，今儿外出购物，真希望时间再长一些。好歹让她明天有个不写作业的借口。
两人结了账，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歌正低着头想着些有的没的，便听后面传来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