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懂事，背书背了许久，都是一本正经的。难得见到一个说话不客气的，就觉得好喜欢。"
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玩。"爹怎么突然翻这些出来？"
沈父道:"前两天，江公子来过。"
沈清荷愣住。
江公子，江羡么？
"他来找我，我就带他，来看这些。"
两天前，在沈清荷和书阁签订契约的前一天。
风和日丽的下午，沈清荷在书阁抄书，小宝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出去疯玩，而王氏也正巧出去串门。
家中便只剩下沈父。
沈父歉意地笑道:"来者是客，没什么好招待的。"
江羡也感到十分抱歉，"唐突上门，沈先生莫怪。在下江羡，失礼了。"
"江公子。"沈父点点头，又问他，"你刚说你有事上门？"
江羡抿了抿唇，"我原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来问问您的意思。我心中为这件事烦忧良久，想来问问沈姑娘。"
"一定是我女儿吗？"
江羡不假思索道:"是。我思来想去，令爱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父脸上涌现出奇异的神色，不知是喜是忧，"她是个女儿家。"
江羡笑了一下，"我妹妹，也是个女儿家。"
这件事，沈父之前并没有说起。
沈清荷一时有些愣神，"父亲你知道？"
沈父看着沈清荷，颤抖的手摸上她的头发，"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去。"
他眼眶微红，"我是个很不称职的父亲，我知道你因为她，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
泪水模糊视线，他摸着手下的桌子，十多年过去，当年簇新的桌案已经也泛旧了。模糊中，沈父似乎看见当年牙牙学语的小姑娘，认真地咬着字读书，她仰着头，对自己甜甜地笑。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你娘去世后，我曾经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娶新人，我就一个人把你照顾到大。可是……"
沈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低着头不去看沈清荷，"我是个男人，我笨手笨脚，我老担心照顾不好你，别人都这么说。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