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方漆黑如墨的眼神直直看过来,王媒婆猛地心口一跳,立刻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早闻谢家大名,谁承想人家公子竟长得这般出众?

    难怪能娶伯府小姐为妻。

    “你可曾去过伯府?”

    谢泽端起茶盏正准备喝,触手滚烫,这才想起这是砚台才倒的。又将将放下,看向王媒婆媒婆。

    谢泽的声音低沉好听,如泉水淙淙,王媒婆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去、去过了。”

    谢泽等着媒婆往下说,按照伯府的逻辑,肯定准备退婚了吧?

    不知怎的,玉茹眉眼弯弯、酒窝深深的样子,忽然从他脑海跳了出来。

    谢泽一惊,失手把茶盏打翻了,滚烫的茶水丁零当啷翻了一桌,他迅速起身,险险没被烫到。

    砚台听见动静,立马进来收拾,又换了一盏温茶放在桌上。

    王婆子吓坏了,还以为她哪儿说错了,惹得少爷不高兴,于是越发抿着嘴,小心翼翼,不该说的绝不多说一句。

    谢泽重新坐下,王媒婆还是未发一言。

    得,他懂了,肯定是那小妮子嫌弃他是个小进士,不肯嫁了。

    伯府那边,说不得明天就要派人来退亲。

    想到梅花宴上,她俏丽纤瘦的样子,一出现,就吸

    引了许多年轻男人的目光。

    谢泽冷哼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原本他也不想成婚的,若不是家里催得急,伯府那边正好找上门来,他也不想娶什么媳妇。

    既然人家不想嫁,还是早早退亲算了,婚事于他无可无不可。

    “罢了,我知他们的意思了,索性只换了庚帖,你去把我的生辰八字取来也就是了。”

    “若他们不愿声张,你悄悄把事儿办了就行。”

    谢泽一气儿把事情吩咐好,半点谈话的兴致都没了,眼神扫到一旁挂着的披风,狠狠瞪了两眼,起身理了理天青色的直缀,准备去内室。

    瘦弱的身体,走起路来竟然步伐沉沉,砚台有些讶异,自家公子最重礼数,何曾这么走急切过,倒像是在泄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