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衣服吹的猎猎作响,景王站在皇宫门前,眼神带着肃杀。

    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只要杀进皇宫,他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

    如此想着,景王心中豪情万丈。

    “二弟,我为刀俎,尔等才是鱼肉,你莫不是看不见我身后的一干将士。”

    成武帝久病不愈,已经到了需要李茂春扶着才能站稳的地步了,他站在那里,比之景王瘦弱了许多,但抿唇不发一言的模样,气势慑人,仿佛比景王还要高大不少。

    身后紧跟着的官员们,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插嘴。

    李茂春扶着成武帝上前走了几步,他咳的很厉害,脸色愈加惨白。

    成武帝是个很豁达的人,从未掩

    饰过自己的病情,他心里明白,这江山早晚有一日要交给子孙后代们的。

    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日,却止不住的难过。

    “楚越,你是朕的长子咳咳咳”他一张口,景王和太子都不敢再吱声了,下意识地听着成武帝说话,“你出生的时候,像猫一样瘦弱咳咳朕曾为你取名,长生”

    推开李茂春扶着他的手,成武帝孤身一人上前,明明一个被病气缠绕的人,却带着帝王的威仪,哪怕自以为站在有利一方的景王,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后来你身子骨好些了朕、朕就让你去习武、去领兵把军权交托在你的手上”

    西郊大营的士兵们,极少能见到成武帝,他们只知道每日和他们一起训练的人,是景王;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的人是景王;与他们抵足而眠的人,还是景王

    所以许多将士,已经到了只认景王,不认陛下的地步。

    但成武帝站在这里,面对着一排排的刀枪剑戟,脊背丝毫不弯,甚至有些从容不迫的模样。

    哪怕确实沉疴已久,去让人油然产生一种拜服之感。

    成武帝并没有说什么难懂的国家大义,他再居高位,再有无上权利,仿佛也只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年轻的将士们,少年从军,有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因着灾荒、洪水,还有没有家人也不一定,成武帝这种朴实的父亲模样,很难让人不动容。

    “长生,你告诉父皇你是为什么要反?仅仅是因为你弟弟成了太子吗?你可知一旦双方交手,必会有损伤?你可知我大楚朝养出来的将士,不能对着自己人?”

    成武帝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却着实引人深思。

    跟在景王身后的士兵们都开始动摇了,他们做的真的对吗?陛下说的没错,他们的手里的刀、枪不应该对着自己人,应该对着戎狄、对着南蛮。

    拿陛下养出来的兵,去策反陛下算是什么本事?

    眼见成武帝摇摇欲坠,谢泽上前一把扶住帝王的手,朗声道,“景王殿下,你可知陛下为何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因为陛下有太多事要操劳了,水患、旱灾、百姓们的温饱问题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少说也有几百,可陛下勤谨,得了风寒却从不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