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气不太好,南方开春前总是雨水丰沛。岑明止过了一个双休,言喻没有出现,唐之清夫妇也默契地没有询问。

    他们在家吃了一顿孟瑶喜欢的火锅,又做了一次大扫除,在冬天结束前把杂物废物全部整顿,该扔的扔,该藏的藏。

    周一回公司上班,白天开了例会确定一周事宜,下午又有各职能的人来找他汇报工作,同步细节。那些新的开发方案,工程条款,例会上大致讲过一遍,具体的又要他看过签字,才能送去易晟面前过最后一轮。

    不至于忙得脚不沾地,但等空闲下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外头夜色深沉,好在结束了周末的阴雨,能看得见浅淡的月亮和星光。

    岑明止本打算早点回家,却接到易晟电话:“晚上有个人情聚会,有空陪我去一趟吗?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他没有多想,以为是生意上的往来伙伴,于是答应。十分钟后易晟下来接他,载他前往聚会场地。

    场地设在一家私人会所,主人的名字岑明止早前就听过,各种投资产业密集,在生意场里也算有名。

    岑明止跟着易晟进包厢,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有些易晟认识的主动来和他们打招呼,有些不认识的则坐在沙发上,等着其他人引荐。

    易晟一一向他介绍,岑明止记下名字,其中不乏一些以前的熟人,听闻他回国,都来简单交流几句,算是打了招呼。易晟如他所言,给岑明止介绍了一些生意上常来往的公司代表,之后他要去应酬,岑明止便抽了平板坐在角落里,看白天剩下的工作。

    言喻进来时他没有察觉,身旁沙发一陷,才发觉有人挨着他坐下。岑明止以为是位置不够,打算往旁边挪一些,却听到那人叫他:“岑明止。”

    “……”这人似乎总是这样连名带姓这样叫他,岑明止抬头对上言喻的目光,言喻穿着一身与易晟不遑多让的端正西装,坐在他身边,没有靠得很近,中间还留着近半个人的距离。

    “在看什么?”包厢里有叫来的女孩在唱歌,言喻的声音有些模糊。

    岑明止熄灭屏幕,淡淡道:“公司文件。”

    “我不方便看?”

    “……嗯。”

    言喻似乎也不在意,从桌上拿了两杯红酒,一杯递到岑明止面前,问他:“喝吗?”

    “谢谢。”岑明止接过,言喻笑了一下,侧身朝他,把杯口低下,与他轻轻一碰,然后也不管岑明止如何反应,自己闷头喝了个干净。

    一杯的量不算多,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回头看见岑明止只抿了一小口,于是又给自己拿了杯新的,在岑明止要把杯子放回去前再次碰了碰他的杯沿,说:“再喝一点?”

    “……”

    他的声音很低,刻意压抑,混在房间里有些嘈杂的人声中听不真切,但配合昏暗的暖黄色灯光却刚刚好好,有一点暧昧,甚至迷人。岑明止并不是不能拒绝,只是在此时此刻没有产生拒绝的冲动,于是配合他,又喝了一口。

    言喻的眉心舒展开,笑容也看起来真了一些。他一口气把新的这杯也喝干净,杯子放在桌上,看了岑明止一眼,起身朝易晟那里走去。

    易晟正和几个老朋友叙旧,见他过去也不惊讶,熟捻地同他说起话来。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都是圈子里有名的太子,从前不熟是因为易晟务实言喻纨绔,如今言喻也正正经经接手了公司,生意上的来往总能让人关系密切。

    这场聚会并不热闹,配着轻缓的爵士乐,来往的人都保持了理所应当的素养。岑明止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用文件消磨时光,等酒过三巡,时间差不多要进入下一场,打算起身告辞。

    但他刚刚收拾好东西,言喻像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器,立刻拨开身边的人,又走了回来,低头问他:“要走了吗?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