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朱浩文站起身招呼大家起身,看着台下的朱氏族人,心中不由惶恐,定了定心神,道“我朱氏一族在此安身不知多久,世代为这乌镇牧牛,不说这乌镇便是青云郡上,也有许多农家来我这朱家订购耕牛,也算是为这乌镇出力良多,奈何我朱家却无武者护卫,惨遭狼灾肆虐,而那袁家贼子野心,妄图吞没我朱家产业,所凭为何?便是我朱家武力不昌,欺我朱家没有武师。有鉴于此,此番如若我朱家侥幸保住基业,我朱家村另设一武堂,聘请武师教导我朱家后辈族人习武,以保我朱家不被那外人侵害。”
台下一众听朱浩文一说,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喜笑颜开有人眉头微皱,毕竟朱家世代以来虽说偶尔有人拜师习武,却也不曾如这般设武堂,此事是利是弊谁也说不清楚,是以众说纷纭,宗人争论不已。
朱浩文也不管众人议论,接着说道“我华乾帝国以武立国,国人崇尚武力,我乌镇虽偏居一隅却也是武风盛行,你们看那朝堂之上封候拜爵之人大多出于武者,而镇国将军赵宇阳更是冠绝华乾,威震四海,使敌国闻风丧胆不敢来犯,我朱家设立武堂,不仅是要护卫族人,更是为了光耀门庭,若有一天我朱家平步青云,莫说是那小小的袁家,便是这青云郡内,还敢有人如此欺辱么?若果不设武堂,今日躲过了袁家,明日还有那李家赵家孙家找上门来,到时我朱氏一族还如何保全基业?众位族中子弟你们可愿每日里提心吊胆么?可愿朝不保夕么?可愿看着宗族覆灭么?”
台下众人一个个听得脸色赤红,高举拳头,声震四野,嘶声喊道“不愿!”
朱浩文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此战胜设立武堂,若败,则更要设武堂,朱家不能就此倒下。此事就此定下,不必再议,今日族中角斗结束,晚上便在这家主府上摆下酒席,凡我族人皆可入座,此宴便是那壮行宴,此酒便是我朱家破而后立的立誓之酒,今日后,我朱家再不做那寻常牧童,今日后,便要这乌镇上下,青云郡内的世代宗族们再不敢对我朱家染指半分,让我朱家在这华乾帝国扬名立万。我朱家子弟可有这决心与我同进退共荣辱?”
“誓与家主同进退共荣辱……”众人声冲九霄,震动这方土地,牛娃也被这气氛感染随着高声呐喊,心中激荡,似乎见到了以后朱家辉煌之象。
朱浩文大手一挥,压下众人,高声喝道“好!众族人既有此心,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为我朱家族人闯出一条通天之路。众位暂且前院入席,今日我朱家上下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众人口中高喊着欢呼着向着前院迤逦而去。
待众人散去,朱正走步上前,在朱浩文耳边低声道“大人果然好手段,如此一番这族人怕是安定不少。”
“哎,我这也是没了办法,若是此战得胜倒还好说,若是有个闪失,怕是朱家一族便要人心散乱,再也无力回天了,不得不早作打算,安抚人心啊。二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家主,以时间算来,怕是此时二爷刚得着消息。”
“也不知来得及么,族中角斗出的这三人除了那小牛娃全都是庄稼把式,真要对上那武者怕是撑不住几个回合啊,二爷若是赶得上也还有些希望。也不知这牛娃如何能有如此本领,且不说那力大无比,就是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倒是有些习武之人的影子,难道铁柱竟有如此本事教出这样一个儿子,只是铁柱这人杳无音讯,若真是他教的倒是个可用之人呢,其间缘由怕是只有牛娃自己才知晓了。”
“家主不必着急,吉人自有天相,还有两日才是那比武之时,二爷想必是能赶得回来的,至于那牛娃子,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本领,将来长大了想必更是那人中之龙了,只怕我们这小小朱家养不住这一条大龙啊。”
“李家世代忠厚,为我朱家出了不少力,若是此番得胜便免去牛娃奴籍还他自由身,是去是留全都依他,算是结个善缘吧,将来我朱家若是落难了,依他心性也必会出手相助。”
“家主所言极是,不若我们再做的彻底些,便让他进入武堂,一切用度便有我朱家负责,挂个名义给少爷伴读做个书童,实则与少爷同等待遇,想来那牛娃必会感恩戴德,日子久了怕是也把朱家当做自己家了,日后一荣俱荣,若损则同损。”
“这样说倒也不错,只是却显得我朱家卑鄙了些,这样,便按你说的做,但是万不可携恩求报。”
“家主仁慈,这牛娃儿想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嗯,此事便就此定下,一会酒宴之时找机会说与他听吧,你且去前院安排一下,我去休息一下。”说罢,朱浩文走下高台向着内院而去。
朱正快步走到前院,此时前院早已摆下桌椅,呜呜泱泱铺满了院子,众人此时已然各自就坐,见朱正走过来一路之上起身见礼,朱正脸上堆笑连连抱拳回礼。此时正屋之中也摆下几桌酒席,在座之人均是族中宿老及村中颇有些声望之人。朱正进的堂来挨桌见礼各自寒暄一番便安排各自坐下。
不多时,家主朱浩文从后堂走来,和众人略作寒暄便坐在主位之上。
陪坐尽是些族中长辈,以及此次比斗前三之人,牛娃坐在座位上之露出个小脑袋,左瞅瞅右望望,时而露出欣喜的笑容。待众人坐定,朱浩文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日族中自家酒宴,万万不可拘束,一定要喝得尽兴吃得爽快,朱正,这便吩咐下去,上菜上酒,今日酒水管够。”众人称是,各自寻朋找友去了。
不大一会,酒菜上齐,朱浩文首先动筷,拿起酒杯示意众人一饮而尽,在座之人也不敢含糊,纷纷一饮而尽,只是小牛娃从未饮过酒,也学别人的样子一口倒进嘴里,直呛得牛娃连连咳嗽不止,脸上一片绯红,眼泪险些掉下来。
众人哈哈大笑,朱浩文也被逗笑道“牛娃别看在角斗场上威风凛凛,在这酒桌之上怕是要变作软脚虾咯。”牛娃也顾不得争辩只是一个劲的咳嗽,缓了半天,才觉得胸腹内的火辣之感稍稍褪去。
眼看牛娃平复下来,朱浩文俯身贴在桌上,和牛娃一摆手,牛娃赶忙递过耳朵,只听朱浩文低声道,“牛娃儿,你对过几日的比斗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