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七大案”之中,真正倒了大霉的。俱皆是郑氏父子的亲信,也是些无恶不作的家伙。警界败类,而像叶友道这样行得正站得稳的正直警察,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他调到彦华市局,还是当队长,工资奖金不少发一分钱,办案条件更不是宇阳县局能比的。诚如范鸿宇所言,在宇阳县局的时候,叶友道等正直的警察,一个个都憋屈得厉害。
很多大案要案,不要说证据确凿,压根就是当众发生的,叶友道这帮刑警,却只能眼睁睁瞅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受害者和家属愤怒伤心的眼神,叶友道承认,真的很拷问自己的良知。
其实叶友道心里,何尝不想杀了郑峰匡?
因为郑峰匡的关系,叶友道在朋友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大伙私下里议论他们这些警察都是“粮食局”的——光吃饭不管事。
“嘿嘿,不是紧张,是有点奇怪。范主任今天忽然大驾光临咱们彦华市局,让人意想不到。范主任应该不是来闲逛的吧?”
叶友道不愧是老刑侦,顷刻之间便恢复了镇定,笑着说道,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范鸿宇,在心里猜测着范鸿宇的来意。
“就是想来看看你。”
范鸿宇笑着说道,很随意地站在叶友道办公桌前,拿起他面前的台历翻看着。叶友道有个习惯,喜欢将较为重要的事项记录在台历之上,以免忘记。当然,都是他个人生活方面的一些事,比如父母生日,朋友喜庆之类的日子。有关案情,不会记在这上面的。
这基本的保密原则,叶友道这样优秀的警察,不可能去破坏。
叶友道心里又涌上那种一种怪怪的感觉。范鸿宇跟他说话的语气实在过于随便了,动作则更加随便,好像他们真是多年的至交一般。可是,叶友道清清楚楚,今天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这深厚交情,从何而来?
“范主任,咱俩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吧?叶友道也不敢自称是你的朋友。”
叶友道直截了当地说道。
范鸿宇放下台历,随口说道:“一回生二回熟,谁交朋友也不是刻意的。在一起多打两回交道,彼此性格对脾胃了,不就成了朋友?”
这话还真他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刻意去交朋友的人,但那样的朋友,靠得住吗?
“我就是有点奇怪,你怎么就认定我了?确定我们能成为朋友?”
范鸿宇毫不犹豫地答道:“直觉。宇阳县局,被郑天平郑峰匡两父子把名声搞臭了,真正名声好点的,不多,就那么几个。你是其中之一。那回你去农机厂,我几句话就把你弄走了,这就是对脾胃,我喜欢这种性格,光棍,够意思。咱俩投缘。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天跟你说过,我会请你喝酒。今儿我就是来还这个愿心的。走吧,一起喝酒去。”
这个理由也许在其他人听来,十分勉强,压根就不能称之为理由,就是找个借口,还挺蹩脚,但在范鸿宇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叶友道竟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在他看来,这还是个很大的理由!
男人和男人之间友谊的产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的。
“行。反正我现在啊,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请我喝酒,我还真没拒绝过。走吧!”
叶友道倒也极其干净利落,没怎么犹豫,一口应承,随即就将桌面上的一些小零碎一股脑扫进了抽屉,跟着范鸿宇,晃晃悠悠的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