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却商从床上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一旁背对着他的淮修，说：“淮修，淮修，醒醒。”
睡在那的人没有动静，楚却商从轻轻拍，换成了推，但他依旧如死物般不作任何声响。
就好像少年没受到这种声音的骚扰，睡得极其沉熟。
街上的路灯光十分强烈，强烈到能给窗帘边边角角泛上一点刺目单一的颜色。
整个世界就这么停了下来，没有一丁点声音。
楚却商见状只能作罢。
他从床上下来，将手电筒打开，朝那个角落的天花板照去，同时也向那个方向走去。
木质地板发出熹微清脆的响动。
骨碌碌——而此时，那种声音也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这次的声音源头不再是来自头顶的天花板，而是……地板。
楚却商下意识攒动着喉结，沉默低下头，而这时，他便刚好看见有颗圆珠子，从黑暗的床底中徐徐滚出来，笔直地停在脚边。
珠子发出轻响。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颗珠子的表面并不圆滑，反而白白的，面面的，就像是家中灶台上母亲煮的一大碗汤圆。
弹珠滚动的同时，楚却商隐约听见笑声。
娇嫩的笑声的来源也是床底。
便好似那里有个人，正在撒娇似的邀请着人跟他一起来玩。
楚却商沉默着盯着这颗有些腥味的珠子，之间他忽然弯身，像是想将这东西捡起。
他的动作很慢。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珠子的前一刻，又突然停了下来。
“……”
余光中，楚却商瞥到了一束束黑色的毛发。
而看样子，这些毛发的方向是从天花板处伸下来的，垂在脸边，有些痒，同时也挡住了从床另一边传来的温馨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