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奔波了四十多天,但长途旅行的辛劳并未在党爱国的身上表现出来。临近洛阳,他又重新换上了现代服装,此时他穿着威武的警服,端坐在马上眺望着雄伟的洛阳城,神采奕奕意气昂扬。
原本党爱国还担心总骑马会把裤子给磨破,想找个东西垫垫。但他又一想,抬起手来挡刀子的时候袖子都没破,而且脱下身之前的衣服和皮鞋除了没戴上表之前的沾那点尘土之外,也再没蹭上灰尘。这说明安全系统连他的衣服鞋帽也一起保护起来了,于是他就放心地穿着这一身上马了。
何况不光是保护好外衣,安全系统或者是健康系统的某项功能还可以像空调一样调节温度,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清洁身体。所以党爱国穿越时只穿了一套秋衣秋裤,一件蓝色长袖警用衬衫,藏蓝色领带,外面一身藏蓝色99式警服,在这寒冬里照样不需要添衣服。
若不是这身现代服装太显眼,他之前甚至根本不需要换衣服。
不过虽然党爱国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他却能清楚地看出来,三国时期好像比现代要冷一些,大概是处于历史上的某一次寒冷期。在11月下旬,北方的树木早就光秃秃了,而12月下旬,党爱国快到洛阳附近时,他发现靠近秦岭淮河一线的北方地界,树木也同样光秃。
气温下降,粮食减产,社会自然就会动荡。如果再加上腐败的贵族和官员的残酷剥削的话,这时候没有了活路的百姓理所当然地就造反了。184年的黄巾之乱虽然已经被镇压,但就在188年的时候,第二次黄巾之乱又发生了。
党爱国一路上走过来,隔三岔五地就会碰上流窜到各地,从事山贼这种有前途的职业的黄巾残部,甚至是被打败的官军。他心里直犯嘀咕,黄巾之乱不是应该已经被镇压了吗,却不知道此时第二次黄巾之乱正如火如荼。
就在188年11月,汉廷派遣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汝南郡葛陂。结果鲍鸿军败,以致于受到鼓舞的黄巾各部此起彼伏。声势虽然没有第一次黄巾之乱般浩大,但却令汉室十分头痛。
而党爱国分辨来打劫他的土匪到底是黄巾贼还是官军很简单,因为怕对方伤到马匹,每次遇到打劫时他都直接往对方的刀箭上撞,然后引发安全系统的自动反击。看见同伴被电了之后,跪在地上大呼“大贤良师再世”并求入伙的是黄巾贼,马上逃跑并大呼“黄巾妖人”的则是官军。
他在沿途制造哥的传说时也是这样,在城中把某些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或者守城士兵给电翻了之后,老百姓把他奉为神仙,而兵丁则把他当作是黄巾妖人。只不过这种十分夸张的市井传闻,没有亲眼见到的话,官员多半是不信的。而且又没有黄巾攻城,所以他们更不可能郑重其事地上报朝廷。
党爱国一路上慢慢策马,向着洛阳的东城门行去。经过一个多月的实践学习,他早就摸索出来了一套不知道正确与否的骑术,此时之所以缓行,是因为白天在各个城外,沿着出入城的主干道都有着集市的存在。而在洛阳东城门外,就设有马市和粟市。
虽说是马市,但实际上这里就相当于牲畜交易中心,真正的马匹买卖反而不多见。毕竟除了战马之外,就算挽马也可以算得上是战略物资了,老百姓甚至是贵族官员们使用的也多半是牛和驴。
而中国虽然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已有骡,但当时骡被视为珍贵动物,只供王公贵戚玩赏用,至宋代亦不多见。党爱国一边控制着胯下的马匹缓步前进,一边四处观望,正好注意到了这一点。
尽管他没见过几次真正的骡,但马和驴各自的特点都很明显,除了这两种之外,他就再没看过长得像骡子的牲畜存在。他眼瞅着马市上有人卖的驴又大又壮实,不由得动了心思,暗自把杂交骡子这事给记了下来。
洛阳这里卖的驴是中国五大优良驴种之中的关中驴,难得的还是属于大型驴,用大型母马或者一般母马交配都能产生大型骡。不过这些具体的知识,党爱国自然就不知道了。但他起码知道遗传是怎么回事,真正要杂交骡子的时候,当然要选择好品种来试验一番。
想到驴和马这方面,他拍了拍脑袋,琢磨着应该先把马给卖了。之前在蓟城的时候他把三匹马卖了一匹,剩下两匹用来驮行李顺便经常换着骑。三柄刀也卖了两柄,只留下一柄攻击用——虽然他从来都是依靠自动反击来攻击,但手里总得有个武器不是。
只是党爱国当时卖东西是为了换饭钱,可到了洛阳就不必了。他早就打定主意,直接冲进宫中把皇帝老儿拉下马。但是他自己刀枪不入,马匹可不受安全系统的保护,等对方攻击他的时候,人没事但马被对方打死了的话,就平白堕了气势。
这么一嘀咕,党爱国又觉得自己都马上要在皇宫里吃皇粮了,还在洛阳城外卖马,以后这事儿传出去了也有些掉价。所以他干脆找了一个骑着驴来的农民,直接把剩下的两匹马和驮着的东西全部送给了对方,自己则打算下顿饭就在皇宫里解决了。
不过党爱国看走了眼,他觉得像是农民的那个人,其实是洛阳附近的一个小地主。现在这个世道,贫下中农穿得就和要饭花子差不多,又哪有可能骑驴来买东西呢?这个小地主是想来粟市看看粮价的,一看有人把两匹马和行李都白送给了他,乐了个够呛,也不看粮价了,赶紧牵着两匹马掉头往家跑。
在什么时候,白白往外送东西的傻子都是十分显眼的,何况党爱国这一身黑色的奇装异服更是异常扎眼。虽然那两匹蒙古马算不上好,但周围的人看他就这样大方地把手头所有东西都送了出去,不免也有些眼热。
不过眼热归眼热,他们看到党爱国如此豪迈地啥都送出去了,只在腰间跨着一柄环首刀,昂首阔步地直奔城门而去,也只能在心里嘀咕这是哪家勋贵的败家子。就连集市上负责收税的胥吏也拿捏不准他的来路,迟疑着没敢上前去收市租(营业税)。
再说原本人家就没卖东西,而是白送。这种情况收不收税,收谁的税,收多少税,就不是这个小吏能说得算的事情了。可惜他没敢来问党爱国,否则党爱国说不定会教他,这种时候要向受益者收取20%的意外所得税(缗钱税)。什么,不明白20%是多少?就是五税一!
党爱国就这样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来到了洛阳的中东门前,顾名思义,这是洛阳城东三个门的中间那个,也是城东来往行人最多的那个门。他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要闹就干脆闹个大的,所以连城门税也不打算交了,也不排队,大摇大摆地直接往城门里头走。
本来他都想好了,要是对方看在他的衣服的面子上,客气地拦下他说“这位公子请留步,进城需要缴纳城门税”的话,他就直接回答“不交!”然后闯进去。对方一朝他动手,自然就会被电翻,然后他就不急不缓地任由群众围观,直接走到皇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