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阳光从没拉严实的帘子缝隙里钻进来,颇为曲折地爬上沙发,不偏不倚照在一双光洁的腿上。
“啪、嗒。”
房门开合发出的声音不算大,但在一室的静谧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荀星河睫毛微微颤动,眼睛艰难掀开一条细缝,随后缩回暴露在阳光下的腿,将自己团进沙发的缝隙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池旭回来了。
拖鞋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最后驻足在耳边。
荀星河被人捞了起来,他顺势将下巴搁到对方肩上,脖子以下柔若无骨,活脱脱一条咸鱼。
“回来了?一会儿吃什么?”
弥长的午睡时间让他的声音染上一层沉闷的倦意,他想了想,决定提出一点建议:“有排骨吗?”
“有,我去做。”池旭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总是无有不应,把人扶正后,低头在他鼻尖落下一吻,美其名曰:饭钱。
人一走,荀星河顿时失了倚仗,没长骨头似的一下歪倒在沙发上。
茶几上是他睡着前贴到玄关墙上的便利贴,应该是被池旭撕下来的。上面画了个拿快递的小人,还有个和小人一样大的气泡,写着:已签收。
“你买什么了?”荀星河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池旭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但怎么看都像不是没什么的样子。
随手打开的电视里正好在插播广告,荀星河懒得换台,又百无聊赖地转头去看小朋友做饭。
做饭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人。
池旭的外套进门时就脱掉了,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精壮的腰身上系着一条颇具喜感的粉色围裙——那是某次超市打折荀星河不顾抗议硬放进购物车里的。
他站在料理台前有条不紊地切着菜,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时显露无遗。
荀星河盯着围裙系带看了许久,食指难耐地动了动。
啧,烟瘾犯了。
回忆了一下自己藏烟盒的地方,又思考一番拿出来的后果,向来无法无天的荀大少爷理直气壮地怂了。
也不知道这小屁孩跟谁学的,小小年纪活得像个自律老干部,不仅严于律己,还要严以待他。
实在可恶。
这么形容似乎有点不太对,毕竟这条狼崽子在某些事情上跟自律两个字一点也搭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