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抛下要不要把人追回来的这个议题,告别唐意,荀星河终于有空好好坐下研究从医院带回来的日记本了。
文惠留下的东西不多,她走之后,荀星河长久以来都有一种漂泊无根的感觉。
他清楚自己不会在荀致身边待太久,就将大部分物件都存放在了老周那里。
这本日记他遍寻不获,谁想到竟然是被荀致拿走了。
本子有些老旧,即便被保存得很好,也无法完全避免时间的侵蚀。
其实他大可以将锁拆下来,只是心底总不愿破坏妈妈的东西,故而迟迟没有行动。
他决定去老周那里找找线索。
“我还以为你忘记在这里存过东西了。”老周说着,拧动钥匙打开了阁楼上的小房间,“诺,文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定下来了,就找个时间把东西拿回去吧。”
小阁楼里打扫地很干净,能看得出来有人经常出入。
莫说荀星河现在还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真要拿走了,老周恐怕得怅然若失好一阵。
“不着急,我就是过来看看。”荀星河大方道。
老周一摆手:“你看吧,我先下楼忙去了。”
阁楼的门被带上,荀星河目送他离开,听到小心翼翼“嘭”的一声,这才转过身子,蹲下来翻找起文惠为数不多的遗物来。
他在箱子里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记录了荀星河从刚出生皱巴巴一团到十来岁稚气未脱少年初长成的轨迹。
文惠是很上镜的,但关于她自己的照片却屈指可数。
其中大部分还是跟别人的合照。
唯一一张单人照是在樊城火车站拍的,背景是一座凌空飞腾的马踏飞燕。
彼时的文惠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颜色正好,一袭白色连衣裙,一手轻拢发梢,眼里仿佛有遮不住的光。
荀星河指尖从照片里的文惠脸上划过,眼中不禁噙了笑意,然而笑过之后,便是一阵叹息。
要是她从未到过樊城该多好。
荀星河伸手抽出照片,打算将它带走,谁料翻过面来,竟然看到了一串数字。
那是个日期。
是文惠初到樊城的日子。
这天以后,文惠的人生,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