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哲彦仰头灌酒,低声道:“陈大人不过是想让温某开口而已,何须用这样的伎俩呢?”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也懒得跟你说我离开长沙之前皇对我说的那些话。品书网手机端品书只拿我到静江府以后来说,有穆监察使手里掌握的那些线索,我完全可以借柳帅之力先将你们这些人全部擒下再说。到了大牢里,便是你不招供,也有的是人招供,到时候定你们的罪轻而易举。我特意到各处巡查,虽是搜集你们的罪证,其实未免没有让你醒悟,主动找我悔悟的心思。”

    陈龙缓缓说着,“再说皇那边,若是那么想治你们于死地,也不会派遣我来了,他知道我和你有些旧交。朝廷的军情处、天还有武鼎堂才是真正不讲情面的地方,皇要想你们死,直接动用那些部门,你们全都活不到今天。可惜,你们自己执迷不悟,越走越远。纵是以前对大宋有再大的功劳,如今,也不可能活了。”

    温哲彦闻言,怔怔出神。

    他当初只想着如何毁灭罪证,对付陈龙,却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些。

    到这刻,他终是松了口,道:“陈大人有什么想问的,便开口问吧……”

    他也没说什么忏悔的话,因为到这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你们的同党还有哪些?朝可还有你们的人?”

    陈龙也没再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应该不希望再看到有更多的人如你们这样举兵作乱吧?”

    温哲彦抬头对着外面喊:“拿笔墨进来。”

    陈龙对着外面点头。

    有狱卒端着笔墨进来。

    陈龙亲自给温哲彦磨墨。

    温哲彦落笔前的刹那抬头问陈龙,“陈大人,我大儿子温东成罪孽深重,我自知他不能免死。但我幼子生性纯良,从未掺和过我们这些龌龊事,不知……他可否有不受到牵连的可能?”

    陈龙轻轻叹道:“这些得经过我们调查再论。不过若你幼子真无问题,我想皇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

    温哲彦不再问,落笔写字。

    一个个官职、名字随着他笔走游龙,出现在纸。

    到写完,他随手将毛笔扔掉,道:“我知道的这些了。至于他们犯下的那些罪行,陈大人你们自行去审讯吧!”

    陈龙将纸张拿到手里,又叫狱卒进来,“交给柳帅,让他拿人。”

    但他自己却并未离开,又给温哲彦斟酒,“皇待你们温家真是不薄,你赴任广南西路,官居节度使,你弟弟温园里也是长沙府尹,遍数朝,如你们温家这般倍受皇恩的家族也是不多。连你侄女温庆书,也被皇封了现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爵位。而现在,更是有意让她执掌为民请命的明镜台,这事,你可有耳闻?”

    温哲彦些微变色,“皇有意让庆书执掌明镜台?”

    “确切的说,这事已经定下来了。”陈龙轻轻点头。

    温哲彦又是沉默,然后深深看着陈龙道:“陈大人你应该是想问园里和我做的这些事有没有关系吧,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虽这些年我们经常有着联系,但他对我在广南西路做的这些事并不知情,您可以去查。在朝,也并没有哪位大臣掺和我这档子事,你们都对皇忠心耿耿,这点我很清楚,不会去主动招惹这样的麻烦。而且……您觉得以我在广南西路的权利,我还会想着调回朝么?”

    陈龙微怔,“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