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洞庭带着洪无天等人悄然离开海康县城。品书手机端

    希逸派人送去赏金十两到海龙帮驻地。

    年老成精的于全东忍痛割爱,转手将这些赏金转赠了刚刚从海回来的两户章家人。

    雷州硕果仅存的豪门张家最终还是没能避免被抄家的下场。

    在狱的付都头没能经得住审讯,接连供出海康大小官员足足七人之多。俱是在朝堂不得台面,在民间却也算得是大人物的有品有级的官员。

    社安部捕快穿梭街头,往各府邸抓人。

    海康县官场动荡。

    而这个时候,赵洞庭已经出海往硇洲岛。在硇洲岛义士祠、烈士碑前驻足良久,又前往金龙岛。

    此行,没有再惊动那些仍旧守护义士祠的数百伤残老卒。

    虽然是出于大势所迫,赵洞庭不得不和元朝议和以求五年边疆太平,休养生息,但却仍觉得对这些日日夜夜期待再登临安城头的老卒有愧。他们跟着朝廷飘摇数千里到硇洲岛,晚一日收复临安,便有可能多一人不能落叶归根。

    一叠黄纸,两根烛,三根香。

    这是赵洞庭带到金龙岛的东西,在金龙庙前静静燃烧。

    洪无天等人站在赵洞庭后头数十米远。

    赵洞庭站在庙里,看着李元秀金身,喃喃自语。

    “公公,师傅,您为救我而死,生前可以说是死在酒,怕您见着酒想起旧事,我也没给您带酒了。您说让我不要记恨韵景,呵,我也真够窝囊,到最后还是没能恨她,也恨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慕容川。但哪怕是死千百个慕容川,那些许痛快,又怎能抵得我眼睁睁看您为救我而死的痛?”

    “如果您没死,大概现在也应该到真武境境界了吧?是我朝最牛逼的公公,说不得能和那个眼高于顶的黄粱策平分秋色,打击他几分跋扈气焰。唉,本来我来看您得少,以后到长沙,再来看您的机会怕是更少了。不过师傅您也不能怪我,您当初救我,也是想我光复大宋不是。嘿嘿,我到长沙,可还是在为光复大宋而努力,说到底也是在完成您的遗愿。我不敢输,怕愧对你的期望,也不敢心有太多旁贷。”

    “师傅,徒儿辞行。公公,朕辞行。以后您坐镇南海,我收复原。成了,接您金身入临安,败了,到地府相会,您再削我。嘿,不过以您性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以下犯削我。”

    赵洞庭跪倒在地,三叩首,离开金龙庙。不再回头。

    庙顶头气孔透下两道光,落在金身脸,如有泪流。

    赵洞庭带着洪无天几人又回到海康县外,准备沿官道往北去。这条官道,是他以前率大军攻梧州等地的旧道。

    岳鹏率领万余天魁军士卒在城门口严阵以待,军甲鲜亮。

    而在军前,却是有个俊俏道士面带微笑。

    赵洞庭见得这道士,不禁露出些微意外之色,驱马前,老气横秋:“小道士,你怎的来了?”

    在金丹之道造诣愈发深厚,连带着气息也变得更加耐人寻味的白玉蟾向着赵洞庭施礼,“白玉蟾来向皇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