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进了戏坊,店里就有伙计迎上来接待了。
那人眼看着沈谕脚步虚浮,就要走过来搀扶着她。刚一走进,胳膊伸出一半,突然被姜沂拦下了。
伙计有些懵圈,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姜沂没理他,偏头看了看站在两旁的侍女,朝她们递了个眼神。
这些侍女阅人无数,一个个眼皮都很活,立马就有两个人走上前来接过沈谕。
这下伙计明白了,看向姜沂时面色有些尴尬。对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伙计只当是某家的小姐,也不敢得罪,还是老老实实地领着姜沂去挑选客房。
姜沂没有说太多废话,上到顶楼挑了一间最隐蔽幽静的房,交付了银两,就把沈谕扶了过来,连侍女都没让她们上楼。
可能是酒的后劲完全上来了,沈谕看上去很困,眼皮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姜沂把人拖到床边,就直接松开了手。
“咚”的一声,不知道是沈谕的手肘还是脑勺砸到了床板,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姜沂也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想到,看上去铺的垫子很厚实,谁知道这个床板这么硬,不由得埋怨起戏坊来。
其实还真不能怪这个戏坊。本来戏坊就是听戏的地方,客房条件就不会多好,姜沂还挑了一个最偏的,平日里都没有客人挑,伙计们疏于打扫了一些。
“啊,”沈谕痛嘶了一声,脑子清醒了一点,双手撑着起了上半身往后挪了挪,让自己正好靠着床头的靠枕。
“师姐,你干嘛摔人家。”沈谕眯缝个眼,朝着姜沂有些委屈地说。
姜沂一时还真有些接不上来话。她自己拖着沈谕上的楼,沈谕不比她矮,还比她重一点,把人弄上来已经很累人了。再说姜沂从小到大也没这样给人服务过,走到床边的时候已经很有耐心了,指望她把沈谕“小心轻放”是不可能的。
“我没摔你,你自己倒的。”沉默了片刻,姜沂淡淡地回道。
沈谕没接话,似乎是在想到底是不是姜沂说的那样。没多久,她“哦”了一声,有些憨憨的笑了两声,“那不好意思啊师姐,在你面前出丑了。”
姜沂看着她靠在床头闭眼傻笑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是挺傻的。”
“哼,”沈谕轻哼了一声,故作委屈,显得有些无理取闹:“师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不就是多喝了你家酒楼几壶果酒,吃了几盘菜,又喝了点米酒,也没多少吧?”
“师姐你不要嫌弃我啊,我还等着进内山给你卖命呢……”
姜沂刚刚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就听见沈谕在身后絮絮叨叨地哼哼,顿时觉得既无语又烦躁。
她起身看向窗外,夜色微凉,外面还有些喧闹,小镇里比往日要明亮许多,大家都在欢快地过节,看来今晚不会多静谧了。
“起来喝口茶醒醒,再说废话我就真把你扔出去。”姜沂走到床边,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床头,“或者我自己再换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