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冷雨,不知停歇。她已是憔悴神伤,他的宠妃却是到这文信宫示威。

    浓妆艳抹,看着坐在美人榻上发呆的她,笑道:“你就是阿初姐姐,并不若言传的那么美。”

    她依旧看着窗外,悠悠道:“你又是哪里来的,竟敢到文信宫放肆,阿初姐姐,岂是你叫的,你也配。”

    那女子受尽宠爱,自是有些手段。粉面含春,不羞亦不恼,依旧笑道:“阿初姐姐,我进宫的晚,尚未见过你。我只听这宫里的宫女说,你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只不知,为何你们反目成仇,恨入骨髓。”

    她冷哼,“你是否也不知,这文信宫是宫中禁地,擅入者死罪难免。”

    那女子巧笑道:“我已是身怀龙种,皇上怎舍得杀我呢。”

    她的眼神瞬间一黯,一旁伺候的凉烟自是看不过,尖酸刻薄道:“那您应是在翡翠宫养胎才是,无故跑到我们文信宫撒什么野。”

    那女子终是难忍,冷眉道:“什么不入流的宫女,竟敢在本宫跟前指手画脚,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凉烟浅笑道:“你如此嚣张厉害,下旨杀我啊。我看你尚不敢,你要吃了雄心豹子胆,动了我们文信宫的人,皇上必定饶不了你。管你龙种虾种,诛杀你九族。”

    那女子容颜发紫,七窍生烟,不发一言。她已是恼恨,不言语,只容凉烟跟她吵闹。

    阿九却是釜底抽薪,出了文信宫,回了胡公公。

    他到文信宫,他的宠妃哭哭啼啼,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眼神却是落在乖然坐在美人榻上的她的身上,容颜憔悴,不复旧时。曾是你侬我侬,却是咫尺天涯难相见。岁月依旧安好,只还要忘了那些是非恩怨,凄楚纠缠。

    “皇上,她竟敢骂我。”女子指着她身旁的凉烟娇嗔道。

    他瞬间回神,冷声道:“你想要怎么处置她?”

    那女子娇俏道:“我要她向我道歉。”

    他冷笑,“杀了她岂不更好。”

    那女子惊颤,知他已动怒,她切不可再惹是生非。婉转心思,撒娇道:“皇上,我累了,我们回翡翠宫吧。”

    他浅笑,“你先回去,我和你阿初姐姐许久不见,叙叙旧。”那女子不悦,看到他紧蹙的双眉,只得作罢,随胡公公回翡翠宫。

    安然寂静。

    阿九退出,凉烟可怜楚楚的看着她,她自是懂得,笑道:“凉烟,好妹妹,别怕。谁要是敢杀你,我也不活着,自会黄泉路上相陪。”凉烟伶俐,小命保住,道谢离开。

    许久,他站在窗前,看着繁花似锦,低声道:“阿初,你还在怨恨我。你可知,当初我是被逼无奈。我无意于毁了文家,只是前有深渊,后有追兵,我必得当机立断,阴狠毒辣,方能保得住刘家的江山。愧对祖先,枉为后人,我甘愿受罚。只是可怜天下百姓,兵荒战乱,流离失所……”

    她泪如泉涌,“宫廷倾轧,本是无情,谁要他们命不好,死了也是活该,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他冷声哀叹,“阿初。”

    她却道:“我别无所求,只不想在这文信宫孤独至死。我们情缘已了,我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把我送到宫外独孤山上的独孤庙里,念佛修行,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