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仇恕已经彻底的暴走了,他没有想到白玉京能说出这句话,原本他是打算来好生谈一谈的,不仅仅谈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与隔阂,同样也谈一谈他们两人之间那神秘的关联,当然还要谈一谈眼下处在风暴中的这件事,仇恕也不想白玉京成为受害者,当然他的潜意识里最不希望受害的还是自己。
但是白玉京不仅仅一口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跟他聊的打算,而且还把隐藏在仇恕心中最大的一个秘密给暴露了出来,连同那一天白玉京称呼仇恕为“我的师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毋庸置疑了。
这个秘密仇恕苦思冥想了很多天,哪怕不在游戏中的时候也在想,但是他却并没有想到,白玉京早就知道答案,可是他从来都不说,总是把什么事都给闷在心里,而且他居然还要自己去找永夜请罪,他何罪之有!
仇恕那憎恶的表情让一旁的慕容惜生都惊呆了,如果这里不是一个独特的空间,怕是外面的无花和色龙早就冲进来把他给架走了,但正因为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所以这一刻仇恕才厉声吼道。
“哈哈,师父,师弟,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还是原始人吗,你以为你真的是白玉京吗,还想用这种老掉牙的关系来约束我,我请罪,你不用请吗,你出去问问满大街的人,到底是你该被唾骂还是我?”
仇恕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感到身的快意,以前的他总是想要往上爬,渴望拥有白玉京这样一个朋友,到头来,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是为了什么,而他今天又拥有什么,到头来,还真的是一无所有,仇恕不甘心啊,他怎么可能承认是他做错了呢,他做的不是每一个人,每一个现实中的人都会去做的事吗,这种事谁又会承认是错误的呢?
看着这样失心疯的仇恕,白玉京淡定以对,他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他也同样没有觉得仇恕变成这个样子有什么错,当他那一天站在崆峒山的山巅,将江湖和现实合二为一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对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感到疑惑了。
看到白玉京脸上的表情,仇恕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慌乱,他不想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好似把什么事都给看透了,他什么都知道,就连你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部都明白。
咒骂之后是一大段的沉默,也许是仇恕骂累了,也许是在为下一场风暴积攒沉淀,不过过了很久,在场的三人也都没有开口,就在这个时候,白玉京突然从打坐的姿势站了起来,而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慕容惜生就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原本不应该在此时站起来的,但是却因为仇恕的到来而让他提前出关了。
慕容惜生有些心疼白玉京,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遭来一个人这样的咒骂,尽管她不太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矛盾,也不太清楚过去在崆峒山中发生的那些事,但是以她对白玉京的了解,即使白玉京有些事的确做错了,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其他人,所有的那些苦不管是自作自受也好,还是他人带给他的也好,他部都是一肩承担,就像是那些武侠中的主角一样,他做到了威武不能屈。
而仇恕,尽管慕容惜生也不太清楚仇恕的过去,他是如何加入圣光荣耀公会的,又是如何前往崆峒山的,和永夜又是如何认识的,但是看的出,仇恕对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满意,他总是在抱怨,总是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改变而不得行动。
“走吧,我们去擂台!”
突然间,白玉京向仇恕发起了挑战,这话让仇恕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凝视着白玉京,似乎是想要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材质构造的,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打擂台。
看着仇恕无动于衷的样子,白玉京平视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朋友做不成,师兄弟也做不成,难道连对手也做不成了?”
白玉京的话让仇恕感到很意外,朋友、师兄弟、对手,这三个词仿佛就像是某种时代感的写照一般,但是映射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又仿佛是一种经历的回溯,仇恕终于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也多少平静了下来。
当白玉京的身影出现在藏经阁大门口的时候,无花和色龙很意外,他们立刻就迎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门口站了多久,是否一直都在为他“护法”。
“小白,你……出关了?”
无花看了白玉京一眼,眼角余光又瞥了仇恕一眼,他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算是吧。”
白玉京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而这个回答让色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猜到的更多,尽管没有证据,但是这一刻他对仇恕的憎恨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或许也只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白玉京的朋友,但也恰恰是因为他们要比仇恕更多了一些身份上的“优越感”,因此当他们和白玉京做了朋友之后,才更能够明白和一个真正的江湖人做朋友的好处。
但是,这些东西仇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而如今,当仇恕和白玉京做不成朋友,连师兄弟的名分也不屑为之只能做对手的时候,他的心中却然不会因为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关系而感到有半分的遗憾,而是然因为对手或者说是敌人的这种称呼,而和眼前的这个人走到了绝对的对立面。
是的,仇恕的心中除了打倒白玉京,摧毁这个人之外别无其他想法,打倒对手,伤害敌人,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