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叙彝立正敬礼道:“请军座放心,就算是战斗到卑职最后一个人,卑职也会坚决守住朱家桥,一定不给咱们第二军的军旗抹黑。”
刘兴满意的喊道:“好,不愧是我们第二军的好汉子,朱家桥就拜托你们全团的弟兄了,此战之后,我一定亲自向大帅为你们请功。”
“谢谢军座。”
在安江,名义上青年军的最高指挥机构中革军委到现在也还停留在纸面上,身为中革军委委员长的王振宇给自己配备的另外两个副委员长是田应诏和陆荣廷,不过这两位一个在天津的租界里从事外交活动,另一个则干脆是挂个名,本人则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老家武鸣,除开每年一次的党代会外,基本不再出席任何政治活动。
如此一來,王振宇就是中革军委的唯一领导了,这也导致中革军委秘书处和侍从处变成了两套班子一套人马,而在王振宇刻意安排下,从去年起,所有涉及青年军的命令都不再以大帅的名义发布,而是摇身一变,统一用中革军委的名义发布出來,虽然这有点脱裤子放屁的嫌疑,但是王振宇就此刻意宣布自己的所有命令都是合法的了,都是集体决策了,而他的青年军也就这样变成了党卫军,而不再是军阀王振宇的私军。
中革军委实际设立在巡阅使府内,嗯,不过目前这个巡阅使的职务已经不存在了,从王振宇发布通电那一刻起,这个由袁世凯任命的巡阅使职务就自动被免除了。
王振宇一直担心的法统问題也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决了,此刻他正在办公桌前等着王怀事那边收的最新电报。
常德战场注定要牵动交战双方最高指挥层的神经了,无论是王振宇还是袁世凯都知道这是双方的第一战,谁得手就意味着谁就能获得先机。
王振宇看了最新的情报,弹了弹电报道:“马继增最后还是选择走水路了,这仗已经开始进入我们的节奏了,王虎啊,你去把我的被子抱过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有什么消息都立刻來报。”
马继增终于上船了,绣有讨伐军第一路军司令马字样的大旗十分威武的插在船头,迎风飘扬。
整个北洋第六师浩浩荡荡沿沅江逆流而上,遮天蔽日,气势惊人。
1月14日夜,马继增帅领的第六师按照原定计划进入沅江支流,直奔常德而來,不过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深夜的朱家桥静悄悄的,一队由七八条渔船组成的船队由远及近,试图悄悄从这里通过,在这队板船的后面,一个高大的北方军人正站在一条板船上,一边死死的盯着前方,一边搓动着自己寒冷的双手以对抗冬夜的寒冷,心里忍不住的暗骂道:“该死的老头子,早不称帝,晚不称帝,偏偏在这大冬天來称帝,搞的老子们这么鬼冷的天还要出兵打仗,希望这次奇袭能够成功,不然就难打了。”
这个高大的军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洋陆军第六师第十一旅二十二步兵团的团长黄振魁,本次作战的先锋任务就被交给了他,黄振魁是个老行伍出身了,在第六师素有勇名,辛亥年在汉口,正是该部在汉口一举击溃了黄兴指挥的民军主力原新军第八师,按理说此人当是前途无量,不过在随后的巷战中,黄振魁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面对民军游击队的神出鬼沒,黄振魁直接下令点火烧毁汉口,这下好,连巷战都不用打了,黄振魁也因为这一暴行直接前途无亮,沒有那个领导会喜欢胡作非为的部下,不过此人性格很有些古怪,对升官发财兴趣不大,却对战阵厮杀情有独钟,所以每每第六师的先锋任务他都会当仁不让的接下,谁也不许和他抢,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黄振魁的计划比马宝琛的原版货还要大胆,他直接从本团挑选了八十个最精锐的士兵,让他们分乘七艘渔船朝常德进发,顺利的话就來一出吕蒙白衣下荆州。
朱家桥的这一段河道比较窄,按黄振魁的惯性思维,如果有什么埋伏,那就是在这了。
看着最后一条渔船进入狭窄的河道之后,黄振魁心里终于安了下來,可几乎就在心安的那一霎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哒哒哒,,。”四周突然火花四溅,枪声四起,黄振魁一听就知道是马克沁重起机发出的声音,如此凶猛的火力,不是埋伏是什么。
渔船组成的船队遭到河岸两边疯狂的火力打击,渔船上面的北洋兵惊恐的看着如雨点一般打來的子弹,根本无处躲藏。
一条渔船在瞬间就中了几千发子弹,居然直接就被打散架了,而其他的渔船也好不到那里去,站在外侧的北洋兵试图举枪反抗,但是根本就找不到开枪的机会自己就被一颗颗凶狠的子弹无情的击中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跌入河中,而躲在内舱的北洋兵则根本还沒搞清发生了子弹,就被穿过遮蔽物射进來的子弹击穿了自己的身体,,。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火力就孑然而止了,七条渔船顿时都沒了生息,静静的停在河中,如果不是河面那一片渗人的殷红以及漂浮在河面上的死尸,谁能想到就在一分钟前在这条狭窄的河道里发生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黄振魁愤怒的跺了跺脚道:“撤,妈的,这鬼地方居然有埋伏,可惜了老子那帮子好兵。”
二十二步兵团遭遇伏击,损失近百的消息很快就上报到了马继增这里,马继增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马宝琛道:“参谋长,行军打仗,中个埋伏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过紧张。”
此言一出,马宝琛自然是老脸一红,走水路毕竟是他的建议,如今看來青年军这边显然是有了防备,马宝琛轻声问道:“曾帅,既然对方有了防备,那我们接下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