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只是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属下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必当为王爷鞠躬尽瘁。”

    闻人煜并未转身,低沉的嗓音说到:“樗里神医说你的腿治不好了,即使是勉力相治日后也是毫无知觉,你怪本王吗?”

    “属下不敢,属下对王爷一片赤诚,这条命都是王爷救得,又怎敢怨王爷?”长安贝齿紧咬嘴唇,隐忍着疼痛以免让自己在闻人煜面前失了礼仪。

    闻人煜眸色深了深,本身想要有点怜悯却很快烟消云散了。

    闻人煜突然想起来什么:“初四有一场皇家宴会,你与本王去?”虽是询问,却不容质疑。

    “是,今日初一,还有三天时间属下可以准备,单单就是吃饭吗?”长安动了动麻痹的腿,“属下这个样子,会不会给王爷丢人?”

    “呵,你知道就好,别给本王找事情就可以,宴会,单单是宴会?你自己说出来这话也不觉得好笑么?哪有皇家的宴会是干净澄澈毫无心机的?希望你的脑子能够让本王别放弃你,若不然,本王可选择的棋子,比你想象中的多更多,明白了吗?”闻人煜云淡风轻道,眼中满满都是对长安的嘲笑。

    长安咬咬唇:“属下明白。”

    “嗯。”闻人煜转身离开,一眼未曾在长安身上停留。

    奴隶也只能是奴隶,奢求什么重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看看历史多了解些为王爷效力。长安微微笑,清淡的阳光落在颓废的身上。

    “唔,痛——”长安动了动跪了许久的双腿,痛感还能传来,“还没有完全废掉吧,早晚的事早晚的事,那符,在自己回忆起来之前还是什么都别说吧。”长安摸了摸隐处封藏的一个梅符,不知何用,总会有用的吧。

    长安尽力将自己扶到轮椅上,额头和背心早已被汗水密密麻麻的浸湿,脑袋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猝不及防带来的疼痛险些让长安崩溃。

    “不去想不去思,就没有事情,你又想了些什么?”扶风突然进来,看到的便是美人香汗淋漓的场面,他也猜到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腿部的疼痛而导致的,还有摄政王闻人煜因为给长安摄魂带来的反作用,这一般男子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一介女子,曾经身处高位从未吃过苦的公主。

    “滚,以后我的房间不许任何人出入,你以为你是王爷身边的人我就会容忍吗?除却王爷,我厌恶与一切人的交往!”长安讨厌将弱点暴露在并不熟悉的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本性。

    或者说经过灾难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了。

    灾难?什么灾难呢?唔,记不清楚了……长安一阵恍惚。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扶风看着长安阳光下的容颜微微有些失神,她具有让任何人都喜欢她的能力,可若是自己不是摄政王府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可若不是,又怎会……遇见她……

    带着不知名的眷念出了长安的房门,将这份感情积压在心底,若是王爷发现,怕是都要给暗卫训诫令陪葬了。

    长安眼中不是太阳光,唯剩一片荒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坐在轮椅上翻阅起史料:大祁王朝早已毁灭在战争手中,国破家亡,懿长公主与其密军一同消失,开启密军的符一半是梅符,还有一半是长公主背上风来花胎记处的皇族血液,传闻这朵花是历代大祁王朝血脉从娘胎里开始培育,后来孕育成胎记,具有护佑保身的作用。

    皇族之血唯有如此鉴定,现在大祁王朝的七皇子,其它皇子要么早逝要么战死,要么在阴谋之中牺牲,难得保全,最后只剩下一位皇后所出的懿长公主和七皇子,七皇子生母不详,被作为傀儡稳固政权;东修国,国力强盛,联合其他王朝攻打大祁,主要为摄政王策划,鄞国辅助,不然,如此大祁很难攻克,民心所向,若不是有内鬼又何至于如此,自然,本册为野史摘录。

    长安内心仿佛触到一个不同地方,针扎似的疼,这大祁和我,根本毫无关系,罢了罢了,权当辅佐摄政王,他日,主人也必将成为一代枭雄。

    次日,长安在房间里浏览书籍,被收拾好的房间,不复往日的杂乱。

    长安想了想,国宴马上就要到了,听闻王爷府中的女人除却婢女以外就只剩下姬妾,虽然只是为了巩固王爷在朝堂上的政权,但是多多少少都是大臣的女儿,王爷也会略施一些薄面,不会让她们太难看,也稍微给那些子大臣一点慰藉,毕竟是他们最大的靠山了,若是弃了,那还有自己的活路吗?早就被这黑暗的朝堂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说起来,政治联姻,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些女人,大抵都只是看上了摄政王的绝世美颜吧,想到这里,长安脑中闪过闻人煜的面庞,啧,主子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