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罂立刻憋住了自己的哭声:“陆摘,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了,你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过了病气可怎么了得?”陆摘撇过头去,“你快走吧,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现在在这里?”
虞罂愣了一下,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快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陆摘说完,眼泪落的悄无声息。
这么久,是他第一次给阿罂,给他的宝贝撂狠话,她就算穿了防护服,他也担心因为自己的病情,因为虞罂的接触而传到她的身上,那到时候他该怎么办?他的阿罂,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早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他怎么可能怪她啊,陆摘甚至想着,就算是虞罂一刀子把他给捅了,他都不会对她说狠话。
但是这个不一样,这次病情来的凶险,处理不好的话,只怕是国力凋零至此,承袭的国祚也是毁于一旦!
虞罂一脸垂头丧气的表情失落的出来了,慕言瞧着虞罂心情仿佛比进去之前更差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都是我的错,她不想见我。”虞罂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没法讲话了,直接去找慕容,只想问问有没有研究好病例,什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不知怎么处理了都,更何况,陆摘的情况在那摆着呢,现在这个状态还算是好的,真若是等到哪天连话都讲不出来,虞罂觉得自己估计可以后悔死。
慕言一听虞罂说的这话,就知道,陆摘是不愿意虞罂在里面待太久,才这么说,虞罂是肯定能想明白的,这个事情,也不是大家都乐意看见的,现在只能尽可能地改变这个状况。
慕容还在翻着一卷卷古书,看的焦头烂额,虞罂也忍不住帮慕容整理,但是太多了,根本很难从中找到确切的东西,只能一点点翻。
日子一天一天慢慢在捱这,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病例死去,虞罂只能面无表情地让人焚烧尸体,焚烧使用过的东西,以此减少感染范围,慕容的药方也是在一天天完善。
“特使大人,不好了”慕言的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进来,“有一个孩子,没了”
没了,就是死了
虞罂急着想证明自己内心的想法是错的,疯了一样向慕言手下处理尸体的地方跑过去,发现前些天,对她笑,送她第一束花,说以后要为她报效朝廷的那个小孩子,紧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柴火堆上。
孩子的家里人都感染了病情,这时候竟是只有焚化的人在跟前。
虞罂觉得体力不支一下子就跪坐在眼前,嚎啕大哭,仿佛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她不敢想,这个病情再这样拖下去,还会有多少孩子失去还未曾开启人生的生命!
周围的人仿佛都冷漠一般看着虞罂像个孩子一样在这哭。
“你不是特使吗?你不是朝廷派来的特使吗?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百姓?”
“你不是带了神医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研究出解决的方法?”
“我们上交赋税徭役,你们不是我们的庇护吗?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虞罂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掉了,但是她什么也制止不了,她除了无法拯救柳氏的那个晚上,几乎是从未有这么无助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