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自然是能看出个什么些来,这些年来虞家除了三房四房,也没谁是个口碑好的:“婆娘在家做了饭,咱们快些弄完吧?”

    虞老爷子只好说:“那便麻烦里正老爷了。”这事都捅到官儿面前了,能咋说咋做还不都看人家的么?

    说着里正就将准备好的纸币都拿出来:“虞家一共有多少亩地?上好的田,中等田,和最差的田都各有有多少亩?”

    “回老爷,上好的田一共有十二亩,中等田十七亩,差田二十亩。”虞老爷子说道,“我和我老婆子老了,要自己留四亩好田傍身,所以好田就给三房两亩吧,中等田给他们家五亩,差田给他们家五亩,免得说老头子我亏待了他们。”

    里正想了想,觉得不公平,他看向虞松,虞松却是点点头:“儿子没意见。”

    里正只好用笔纸记下:“还有呢?”

    虞老爷子道:“锅碗瓢盆这些杂物什么的都拿出他们家的一份来,另外家里只有一头牛,所以牛就不分了,母鸡分两只,公鸡分一只,小鸡分三只,粮食嘛,陈米分二十斤,新米十斤,白面五斤,豆类也是五斤,腊猪蹄子一块。”

    虞罂听着,只是想着赶紧分了算了,分多分少无所谓,看着家里的女孩子总是在这受委屈,孝字大过天,她真的是怕了怕了。

    虞松点点头,也没意见,田少了还能挣钱再买,这家分不成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媳妇孩子,跟孩子命比起来当然还是孩子命重要啊,说出去不知道的都以为这虞家吃人呢!

    终于到了最紧张关键的分钱的时候了,三房可是挣钱又出力最多的。

    “银子我们公中一共三十八两五百个钱,去零取整,把我和老婆子的棺材本除去,分七两给他们。”虞老爷子毫不留情的说出,虞罂都惊了,大房一直都是很少往家里拿钱甚至还要贴钱进去,二房好吃懒做浑水摸鱼的,三四房算勤勉,但是四房的经济状况是远远比不上三房的,这几天四房都随着四婶回家探亲了,所以一直都没出现。

    即使这样苛刻,虞松也只是皱了皱眉又点点头,依然没拒绝,如今能分家就是很好的了,再这样拖下去,小孩没指望,大人更没有指望了,心理对上房的一点点偏袒在虞罂的推动下一点都没了,一心只想分家跟逃离囚笼似的。

    里正平时跟虞松关系不错,虞松曾经给他打料子只拿了料子钱,一直记在心里,再着柳氏的娘家可是县城的柳家,多做点好也没错:“我记得村口中间岔路那块离你们分的田挺近,有个破旧的四居茅草屋,你们要是不嫌弃,那快地我就做主批给你?”

    虞罂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可是个好位置,离田近,还便于出城,周围还有林子,可以掩人耳目,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可见在这个时代,声望什么的都是很重要的啊,更何况虞松属于善心的,东西又实在,各处的口碑都不错!

    老虞头有些不得意了,问道:“为什么里正老爷独独只给三房?”

    里正皱了皱眉:“老爷子,您瞧您这家分的公平么?松兄弟处处吃亏,他在方圆十里名声都是好的,就你们家不知道珍惜,我这就是顾念乡亲们和松兄弟的情义呢!都还不知道乡亲们觉得这乔迁礼轻了呢!”

    老虞头悻悻的不说话,他不是不知道里正一直在说什么,就是心里过不去儿子越来越比他在村里地位更重的现象,他仔细培养的孩子到现在还没什么成就,反而是这个杂草生长一样的孩子越来越瞩目。

    他现在开始无比后悔这样对待三房一家人了,周氏还在那碎嘴念骂骂咧咧,老虞头直接上去给了一巴掌:“丢人现眼!”

    周氏蒙了,直接开始上来撕扯老虞头:“老娘跟了你这么些年,你就这么对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老虞头觉得臊人,怒骂一句:“再闹,再闹休了你!”周氏立刻就收起了撒泼,万一把老虞头惹怒了,吃亏的肯定是她。

    “里正老爷,我送送你吧!”虞松上前,家丑事小,传出去不好听。

    里正点点头,就离开了,他还要去府衙备案。

    虞罂内心的喜悦跟压不住了似的,往后的日子万般美好想都想不过来,终于轮到她辛勤奋斗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