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此摔的粉身碎骨也好。。”
然而,渐渐明显起来轰隆隆的声响,让刚刚从病中昏睡初醒过来的女孩儿,有些昏沉的喃喃自语道。
“是打雷了么。。”
身后紧密相贴的男人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交颈怀抱着她来到了露台之上。
远远望去,石头城外的大江之上如同开锅了一般,已经沦为了新的战场,而那些负责封锁江面的水师,则在遭受着一边倒的覆灭之灾;
在如流星般凌空飞舞的火雨和烟迹当中不断有战船被击沉、翻覆,或是百孔千疮的轰然崩裂、解体在浩荡的江流之中,
而更多的是击断桅杆,击破了风帆而失去控制,带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和争先跳水的凄厉惨嚎声,随波主流的在江面顺水漂浮。
还有一些伤痕累累的战船,则在烟熏火燎的痕迹当中,被重新换上了带有天蓝底色浪纹的风雷旗。
而这些轰鸣声,则是江上另外一些体形稍小一些的船只所发出来的,只见它们时不时绽放出炮射火光和成团的烟云,顷刻间就有一艘被围攻中的水师战船,支离破碎的折成数段而翻沉在江水当中。
而残余的水师并没有能够坚持上多久,就像是被凶狠狼群追逐的猎物一般,争相鼓帆摇橹而再也不顾阵形和掩护的四散奔逃;甚至有一艘慌不择路的冲到了石头城附近的崖壁下来,然后轰然触动撞沉在乱石礁岸之间,而慢慢的倾斜翻倒将上面的人和事物,像是碎屑一样的抖落下来。
转眼间这些星星点点的沉浮人头和碎片,就被江水拍打在礁石乱从之间,而涤荡冲刷的再也不见任何踪影了。
“看来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家了。。”
怀抱着她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到。
“金陵虽好,却非故里啊。。”
“回家。。”
依旧有些蒙蒙未省的女孩儿,却有些失落和惆怅的呓语道。
“回什么家,回哪里的家。。”
“当然我们日后长相厮守的家了。。”
就像是在呼应和反衬着对方的话语,安室宫下的楼台殿宇之间,整齐列队的卫士帽璎抖擞与甲光连粼,还有其中满载战具的车马夹杂其间,显然已经做好了后续出击的临战准备。
。。。。。。。。。
“石头城里的淮军突围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蔡候,当即是大喜过望。既然淮军主动从那个乌龟壳一般难啃的石头城里冲出来,那就意味着更多仗着地形之力,逐级的包抄和围攻他们的机会了。
毕竟,对方的“野战善守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就算是这些天轮番被驱使上阵而各路人马,用尸山血海所堆出来的经验教训和血泪心得;他们已经被据守险要的淮军各般手段,打得毫无脾气而生出各种怨怼之言和动摇军心的疑虑来。
然后这种喜悦情绪又很快变成某种惊惧和担忧;对方毕竟是国朝在北地最善战,战功最为彪炳的军伍所出来的精锐,既然敢于在敌众我寡的巨大军力差距和对比之下,冒险行事突出城来,只怕是必有所持和预先准备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