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淮东镇所称,新进破获一起刺探军情机要的窝案……”
“牵涉官属吏目十数人,而主使者自称四海卫出身……”
“并出示了所具的官凭诰身……”
“地方不敢擅断,而打算一并移交过来了……”
“真是莫名胡闹……”
监国再次重锁起眉头来。
“四海卫什么时候,主动刺探起地方军情来了……”
“这不是枢密院的军监司和内枢兵房的职分呢……”
“还嫌余不够繁乱么……”
而在淮南道,
重新退回到了故道上的淮河,虽然水色渐清浪卷依稀,但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作为维系淮河南北之间的脆弱纽带,两条全新的浮桥,在当地水师不计工本和物力的投入下,几乎是以一日三变的速度,被搭建起来。
只是两淮沿岸却已经是换了人间。
在泗州、徐州这一边是重归家园各种建设工程的热火朝天,而楚州、濠州这一面却是苟延残喘下来的人儿,苦苦挣扎与煎熬的人间地狱。
因此,一条浮桥上,满是蹒跚而行的人流。
许多人仅仅是因为听说了,淮东镇愿意有限的接纳,部分来自淮南的饥荽流民,因此早到早得,晚去的就没有了位置。
但是没有人敢推挤和踩踏,因为有淮南驻军的维持秩序,敢于这么做的人都被当场重刑严惩,砍了脑袋或是捅死,直接丢进淮水里去。
而另一条浮桥上,则走的都是满载往返车马和货物,属于淮南行营的当地驻军,与淮东镇方面的专属交易内容。
来自江淮中上游的内地产出,来自东海三藩乃至更远地域的北地物产,在颤颤巍巍的浮桥上,川流不息的过了一波又一波。
连带因为冬季海路慢慢断绝,而逐渐清寂下来的南北物产贸易,也因此重新活跃和兴盛起来。这却是发出最初倡议的淮东镇,或是坐视其成的淮南行营,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或者说是某种意外之喜。
起码?淮南道北部的情况,虽然不适合大军行动,但是清理铺设出一条简易的通路,以供商队往来却是足矣。
而在足够在金钱的润滑和利益的驱使下,大多数商人们是无畏冬夏寒暑和不辞风霜雨雪之苦的,
因此围绕着这条浮桥,淮河南岸的临时产生的歇宿营地和集市,成为洪水泛滥区内,最是人气鼎沸的所在。
而在北岸的另一番情景中,则是无数新逃亡过来的就地投入劳作的流民。经过初步的检疫和卫生处理后,换了统一的蓝布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