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左右纷纷的得令而去……
而在南军的阵地上,喊过话的些许北军俘虏也正在埋头吃饭,连抓带塞的简直恨不得把手指都给吃下去了。
陆陆续续逃奔过来的北兵,被就地解除了武装之后,果如所愿的吃上了一顿用麦饭和盐菜、酱汤、豆腐伴着的饱饭,然后就被从阵地里看押出去了。
等待他们的则是相对繁重的编管劳役,以及减低标准的基本伙食配给;毕竟,大梁在军前的粮食也不是凭空便出来的。
但是相比在北军阵营中,饥一顿饱一段而经常断炊的日子,却又是好过一些了,到也算不上是彻底的食言。
因此,前沿帅司的私下安排中,一些被经过观察而特地挑选出来的俘虏,也被零星的再次放回到对面去,以此为契机好拉来更多的逃兵。
按照事先的约定和许诺,这些人只要能够拉来五个以上的逃亡者,就能免除在军中的繁重劳逸和监管,若果超过五个人头的上限,则还可以视情况而得到相应的奖赏和安置。
拉来的人头身份和职级越高,能够得到的奖赏也就越发的丰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这些陆续被放回去的人当中,相当部分因为行事不密或是无法自圆其说,而当场被查获或是杀死;
但是剩下的漏网之鱼,却还是在有心花开花不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情况下,给北军的阵营里,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混乱和相当规模的困扰了。
显然王端臣为首的中路大军高层,有没有能够意料到,就这么一个临机一动的盘外招和战地间推动起来的小插曲,竟然同时在两军犬牙交错接触的战线上,产生了规模不等的收获和进展了。
比如,也许是北朝最后一任的兵部尚书杨嗣,再次觉得自己的机会又到来了。
起码,籍着前沿出现逃兵和巡查捉捕逃亡的过程当中,他得以在被打断了暗通曲款的联络进程之后,又重新和南朝那些人,恢复了大部分秘密交接的沟通渠道。
当然了,在明面上他以外久居了含嘉仓城里的积年舞弊案,而得到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府的嘉奖和晋爵;只是哪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眼看就要被逼到山穷水尽最后一步的朝廷,所能给于的官职和权利的含金量,也就是一种聊胜于无的慰藉而已。
据说在北城尚未沦陷的城坊里,那些早就被搜刮一空而日子过不下去的军民百姓,在交出绝大多数青壮年接受统一编管之后;又为了无法挺过去干瘪肚子的煎熬,而纷纷把自己家里妻女姐妹之类的,纷纷送到就近的军营里去“主动****”,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份掺沙子的薄粥果腹而已。
作为上层少数的知情人,在局势已经艰难到这个地步,国朝那些人在明面上公然鼓吹让人戒急用忍,苦苦煎熬和支撑下去的些许希望与转机,也不过是权且画饼充饥的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虽然官仓和军地中还有粮食,但是城区内依旧在饿死人,时不时还有残缺不缺的尸骨被发现,在偏僻的角落或是被遗忘的废墟里。
当然了,能够给他的选择和寰转的时间,也是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发的局促了。
虽然随着战事的紧促和危急,而原本驻防大内禁中的力量不断被抽调出来,作为大元帅府所认为可靠的力量和骨干,加强和充实到各军之中,而逐渐空虚起来;
但是在那位年幼的女帝身边,还是被摄政的亲信族人给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多少可乘之机的,他也只来得安插替换上几个可以传话和夹带物件的寺人而已……
淮东
夏日尾声的庭院当中,依旧是热的有气无力的蝉鸣兮兮,
作为淮东军中的吉祥物,被打扮成制服的灰猫薛定谔,正在扒拉着一块黑乎乎的大物件,然后在又抓又挠又撕又咬之下,发现实在没奈何之,这才露出某种悻悻然的嫌弃表情,而摇着尾巴跳上了树枝,转眼攀爬的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