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黄粱骑的萧统将,前沿作战不力逃归,因此创溃伤重而亡,余部皆归入某家麾下。”
“那他的供述这么办,毕竟是一方统将……”
宇文虚中犹有疑虑。
“大部如实上呈便是了,再沾点血作为血书,这样岂不更加做实不是。”
说到这里赵挺一口辍尽放下空杯。
“萧怀丹此辈死不足惜,但是却可惜了黄粱骑的数千健儿,那可是边地层层选拔之后,用作拱卫都亟的马军精健啊。”
“这次抽调都亟道五镇八关的驻留,归为淮北应援路,本来是可以发挥更多的用处。”
“却损在毫州的咫尺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旧观呢。”
“更可虑的是,朝中的统制派这番好容易占得上风,少不得抓住此事大费周章,”
说到这里赵挺他看了一眼宇文虚中,正色道
“所以呈言可以上达,但萧怀丹必须亡在军前……明白么……”
能够担待如此位置的,自然都是主官的亲信人,出身京大榜首的宇文虚中,虽然堪称有才,但是在朝堂政局上的眼光,还是有所局限的。
想到这里,赵挺还是耐心为他解释道
“如今洛都的大元帅府,明旨发河东、山南、云中、朔方、河南、河北、平卢七道兵,共拒南逆侵攻。”
“虽说是为国戳力以赴,但其中地理各有远近,内外自有亲疏之别,可上阵拼命的乃是追随我们多年的儿郎”
“我辈也要多为自家安身立命的基业,有所打算才是。”
说到这里,赵挺的话语已经十分的露骨。
“这个天下搅扰的大争之世,以江山为奕局,以鼎器为胜负,容不得犹豫反复,”
“而你我皆在其间,随势而动,只有全力以赴才有一丝生机,”
“似九原镇的韩泰那般顾惜羽翼,稍挫就畏难不前的老匹夫,固然不可取,”
“但换做萧怀丹这般轻忽冒进,不遗余力之徒,却也深以为戒的。”。
毫州的这个波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阵的双方上层,显然都没有足够能力的意识到,这些前兆对于将来的影响和变化。
相比以天下与国运为赌注,主数十万将士以传统冷兵唱响大时代的奏鸣曲,在贪欲野心理想期望等种种因素的推动下,用血肉和生命浇灌出的席卷天下风潮,这毫州一隅所发生的,不过是比较大的杂音而已。
或者又是一个在乱世中崭露头角的新秀而已,无论是成就大器的明日之星,或是如昙花一现的陨落将种,一样都是这乱世唱响中,永远层出不穷的事物而已。